一树樱花从坟墓开出来
另一面如此芬芳,不愿沉入黑暗的河流
这一面,我能认出她,
也就是一个春天的时光
而第三面,我断然叫不出名字
我叫不出的不止是名字
天有时黑得太黑,黑到我看不见墓碑
有时又过于亮,亮到我目睹坟墓里的一切
以致忘记自己的姓与名。
在它面前,想不起来路和去向
我突然太白,突然来历不明
仿佛是未曾穿衣的流浪汉,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地做。
它好像在笑,用一片片樱花开的笑
用牛顿的力量将我卷入爱因斯坦的时空
其中三分之一的我太重
三分之一的我太轻,
剩余的三分之一是无法形容的空。
一树樱花从死亡中开出来算不算悲哀
假如我突然地死掉
我的忌日就是樱花树的生辰
我的眉目就是花的枝,气味是花香
最后我把我的形状留给风
颜色留给路人而对生前的事只字不提
那时牛顿和爱因斯坦会谈话
我会被重新确定走丢的身份,
三分之一的空白也将被另一种定律冠住。
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证明什么,
太重、太轻我都不敢轻易说
有人过分的不肯承认我见过一座坟墓
是的,连同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看到了,一树樱花自墓穴开出
不过是我的肉和我的血
再加上我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