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是我看的为数不多的综艺节目中的一个,而这一期的主题词是告别。
一直觉得告别是具有仪式感的。我们每个人的一生要经历各种各样的告别,有的会再见,有的是再也不见,每一次告别它都意味着结束也是一次新的开始,孕育着苦痛也饱含着希望。
海子说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与稚嫩的自己告别,告别是通向成长的苦行之路。
三盟虽在,锦书难托。这是陆游与唐婉之间的痛彻心扉的告别。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都不屑,我的双手好像生命之火取暖,活萎了,我也准备走了。这是杨绛先生平静超然的,和这个世界告别。
提到告别,姚晨想起了大二的自己,骑着自行车,到影楼实习遇见的胖姑娘。两年后,北上考试和胖姑娘在狭小的房间挤了一个月,却也在不知不觉间早已走散。
还有月嫂魏姐,一个比自己更强势的人,因为小孩走过一段相伴的旅程,她心思细腻,体贴周到地照顾和呵护着小孩,最后在离开时,用不要送的含泪告别。
其实每一场相遇都是一场告别,因为最终都会走。
作为音乐剧译者的程何,曾在夜里哭醒,一方面是对不确定未来的恐惧,另一方面是自我完美主义的过度压力,提及对自己影响最大的音乐剧《我,堂吉柯德》时,想起同为译者的罗颖珊,只是她没来得及看她完成的《我,堂吉柯德》就以悄然离开,最后只得以烧音乐剧首演门票来做一场告别。
曹文轩以自己的经历为原型写了小说《草房子》,当作对父亲的告别和另一种形式的记录,只是多少还抱有一丝遗憾:自己不曾和父亲有一场好好的告别。
李立群,戏里演绎人生百态,戏外同样也是百态人生,有着和故乡故土的告别也有着故人亲人的告别。对每一种告别都心怀感恩,但也总是在离开后,才明白越来越重的思念。
维和士兵,尽自己所能为世界的和平多添一份力,却在每一场有战乱有伤亡的维和行动中都做好回不来的准备,想到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如果你觉得很舒服,那是因为是无数的人在默默为你付出”,而他们正是那默默付出的一方。在告别的主题中,他们想起马里维和行动中回不来的申亮亮,“我明天给你理发”也成了一种永久的遗憾。
王蒙是有着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的作者,将告别分成了时间的告别和空间的告别,时间的告别尚且有愿想可希冀,空间的告别里本是逝者往已。
还好,一切都以平静接受。因为只要是活着的时候的告别,都意味着新的开始。
今天是清明节,一个祭奠先祖亲人的追思的日子,可对于出门在外的人,更是一个可以休息的节假日。
看完《朗读者》的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想着总听人说“反应慢半拍”,而我“反应总得慢了一拍”,每一次痛彻心扉的别离,在我这里,都成了后知后觉的不痛不痒,不论是在懵懵懂懂的孩童时,还是渐渐长大懂事的我,似乎对伤痛有着一种出于本能的抵触和麻木。
第一次和告别悄然相见。刚上小学的我,放学高高兴兴地哼着歌到家时,就听到妈说“小爷爷走了”。我放下书包,飞快地跑去了爷爷生前的房间,他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紧凑的眉头,特别安详,和以往我看见他的任何时候一样,只是现在他不会拉着我的手,口齿含糊地说“闺女,你回家了啊!”
静静地呆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被拉回家了,说我不应该去看,因为年幼的我身子比较弱。可爷爷前几天拉着我说“闺女,等我死了,记得来看我”。或许那就是爷爷给我一场告别吧!
后来听爸妈提起,我的名字也是爷爷取的,他早年是个教书先生。
上高中时,吃过晚饭,正在和舍友嬉戏打闹的我,接到电话“姑姑走了”,在一旁哭的我,把舍友吓了一跳。
早上8点多到家,碰到邻里的奶奶,“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昨天你去看姑姑时忘了叫你不要去学校。”
我想了想见姑姑那天的场景,见到我时,她的嘴角一直在动,一旁的姑父手边拿着一半柚子,姑姑的状态还算清明,我就搭了公车去学校。
几天后回学校时,径直回了宿舍。后来听室友说“我被子没盖衣服也没脱,全身冻得冷凉,就那么睡着了。”我傻傻地在一旁干笑,偶尔想起姑姑,不知道她最后是否有话要说,只是再也不会听到了。
告别总是牵扯着伤感,因它预示着别离,或短暂或永久,可不论哪一种告别,很多人一别便是一生。
愿遇见每个人相识便珍惜,分开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