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施身手敏捷,反应奇快;跑的路线根本就九曲十八弯,让人捉摸不透她下次又该跑向何处。只可惜那野猪称霸这林子许多年,还从未遇到如此个滑腻腻的泥鳅令它一身蛮力无处发力;累的直喘粗气。她有惊无险的跑回了塔楼,不知是为什么,塔楼的人口有一层薄薄的紫色屏障;野兽也绕着这里走,按常理到这那头猪就不会追进来了吧?
只见没过多久,草丛里就钻出来刚刚紧追着她不放的那头獠牙猪。野猪烦躁的,用方施估计至少得有几十厘米长的大獠牙拱着地,不停的发出低沉的哼哼声;仇敌般看着她。方施心想这完蛋,要来个不死不休?话说回来林行那怂货死哪去了?开始还跑在她前面的,转眼就没影了,到底要这个男的有屁用啊,干啥啥不行、又蠢又天真;一出事就跑路,自己当初是发哪门子心软把那混蛋拖回来的?
林行要是知道这位爷现在这么说他,肯定爬也得从坑里爬出来好好说道、说道;迅猛龙好歹也是他杀的好不好(害得方施手受伤,嗯?)
是的,当时他瞅着方施那坑队友的直接往他的方向跑,当机立断在林子里乱窜。一边听着周围的声响,一边闷头乱窜只求甩开后面两条尾巴,尤其是害人的那条。哪曾想跑着跑着直接跑出了林子,身后也没了动静,刚想歇一会回去看看方施被猪拱了没,直接又和一头浑身透明的大狼遇上了。狼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好像能看见他,一人一狼大眼瞪小眼片刻,林行被怀里不停挣扎、乱哼哼的小裂蹄牛给拉回了神;连刀都没敢拔出,刚想后退,只见那狼“嗷呜”了一声就直扑过来;林行心想这要命,居然到德拉诺一天都没撑下去,真是穿越界的耻辱;就被狼给扑到地上,他只感觉到一阵发自灵魂的颤颠,便和狼一起双双跌进了深坑。
他死死的抱着小牛,这货天生怕死还恐高;也不知道这坑道有多长,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他身上被划了无数条口子、湿漉漉的血流了他一身。滚着滚着令他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视线的余光依稀看见前面有块硕大的碎石,林行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猛地撞了上去,只听那“砰!”的一声,便直接没了意识;更不知道自己又跌进了更深入地下的地方。
方施也没意料到,自己今天出去晃一圈,竟然如此精彩刺激。还以为捡到个伙伴,哪曾想这伙伴不仅怂而且贼不靠谱、不靠谱到能把自己跑丢。还有那头猪,简直是有病;干嘛看到自己就跟看到仇人一样、不管不顾直接冲过来?我是偷了他的娃了,还是抢了他的食?
然后方施看到野猪的动作直接爆了粗口,只见那猪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的盯着塔楼的门口,好像依旧不肯放弃的样子。
唉,完蛋了方施心里想着。
还好她前些天摘了好些果子,堆放在塔楼里当储备粮;多多少少还是能顶几天的。既然有存粮,那来啊!看谁耗得过谁,我每天几个果子管饱,你呢?死猪!我别的不信,就不信它能一直守着我!等它一走我就跑。她心底里有了主意,顿时得意起来;口气也猖狂了不少。边哼着小歌,一副放松的模样倚靠在墙边,慢慢清点着自己的粮食。
她舔了舔自己干枯的嘴唇,伸手去摸背后包边上的水壶,这时心里才多少有了点忐忑。差点忘了,林行那货把自己的水壶都顺走了。方施笑容就这么凝固在那里,歌也停了,便再怎么也笑不出了。这时门口传来那猪听起来贼欠揍令人心烦的哼唧声。“妈的,这么嚣张就没有被其他野兽教做猪吗!”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累了,等死吧。方施有点有点灰心丧气般的想着,烦躁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小石子被踢来踢去,蹂躏久了;直接来个四分五裂,散成细碎的一堆,丧气丧气。方施放眼望去塔里只有她囤积的食物、还有怎么也打不开巨大而沉重的箱子、那用面包果树皮制成的粗绳、一小堆果树木材。自己射击了九箭对方依旧活蹦乱跳可见皮肤的厚重,携带的刀只是把瑞士工具刀对付这种皮糙肉厚的动物估计得够呛。她想起林行那武艺都可以独自杀头迅猛龙,就愈发想念了。至少在这种时候还能帮点忙不是么。她是有些想法,但是心里也没十足的把握;只希望林行这没良心的能早点回来吧,东西也要先准备妥当,哪怕到最后还是要这么做呢。
小牛总算是从林行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小眼睛转了转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衣服被血浸湿的林行;尽管被他给勒了个半死,但好歹记得也是他紧紧的护着它。它也不知道林行看到了什么,给吓成那个样子;竟看也不看往坑里走。
它用小脑袋撞了撞林行,对方皱了皱眉头身体颤抖了几下并没有清醒过来;小牛有些茫然失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它在林行身边乱拱拱,林行的包外面被一路下来的摩擦划得破破烂烂,一支手电筒掉了出来。小牛好奇的用鼻子去闻,碰到了开关。手电筒被打开了,光束刺的小牛睁不开眼睛,慌忙的用稚嫩的小角挑到一边。
手电筒的光束远远照到黑暗中沉睡着的庞然大物;小牛瞪大眼睛,莫名的恐惧促使着它连忙奔向手电筒用身子罩住,想要遮住光芒。它垂下脑袋又去碰触手电筒;它记得之前碰到了一个凸出来的东西,那束光就出现了。它碰触了好一会,光才熄灭下来。光一熄灭,它就连忙去扯林行,试图把他拖出去;然而林行毕竟是个一百多斤的人,小牛勉强把他拖出去十几米远就怎么也拖不动了。它急的团团转就想起来林行身边还有一个同伴,看自己眼神十分不善,就好像自己看果子嫩草的眼神似的。小牛便丢下林行往滚下来的通道奔去,不料那通道实在是陡峭的紧,它平平的小蹄子无处借力尝试了好几次依旧还是滚回坡底。
它巡视四周,又发现在这个宽阔无比的空间里耸立着很多动作各异的石块,石块边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东西。其中有一块半圆形的石板正发出莹莹亮光,光芒呈现出大海般的深蓝色。它不由得被吸引过去,小心翼翼的嗅着然后用小蹄子试探了几下,发现没事以后便用舌头舔了舔,咸咸的味道。它把石板咬着,摇晃着尾巴回到林行身边;大概明白了光靠它自个也出不去,也就只好一边盯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等着林行醒来。
视线转到方施这边,她把三个沉重的箱子用绳子绑在一起,绑了个结实;把一根几十米长的粗绳对折后穿过绑着箱子的绳结。然后十分费力的搬到塔顶,搬动箱子时感觉搬了差不多重量的自个一样,死沉死沉。她刚来此地时就仔细观察过塔楼有十几米高,用结实的石头砌成个圆形;虽然只有一个入口在山坡上,但塔楼的后方却又一片茂密的林子。这野猪离门口的距离不远,如果直接从塔楼后面逃跑依野猪的嗅觉必然会察觉到什么,到时还没等她逃入密林就被追上拱死了。
到现在她也没明白自己跟野猪无冤无仇,是如何招惹到对方要这样不死不休。是抢了对方的食,还是像林行一样偷了崽子呀?太欠揍了吧,这么无法无天?嗯,当然方施也不知道这嚣张猪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吃了闷亏因此看谁谁不爽,正好瞅见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偷它猪大爷的吃的!这块地盘是它的,自然地上的所有吃的都是他的!
方施从塔楼上冒出头,瞅见离门口不远的野猪,心想着林行这货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只能她一个人对付它了。随后把箱子推上塔楼顶上的外飘台一边把两根绳子垂了下去。她下了楼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把面包果能塞几个塞几个到了包里;最后抱了几个烤熟的面包果,深吸一口气走出塔楼。看到方施的动作,那猪从地上爬了了起来警惕的盯着方施。方施把果子放在地上,又拿起一个狠狠的砸了过去。野猪轻松避开,看了看方施又看向差点砸中它的东西;不知道这条狡猾的泥鳅想干什么。
方施把最后的三只箭拿了出来,上弦放到一旁;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了过去,那猪躲也不躲任凭石头在它背上滑落下去。猪愈发疑惑了,这是闹哪样?
方施见野猪没啥动静,便试探性的往旁边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抓住了垂下来的绳子之一;给牢牢系在门口用来保持楼顶石头的稳定,另一根则垂在门口的不远处。方施抱起果子就往右边跑,跑的飞快。野猪自然不会任由她逃跑,连忙追了上去。就在野猪要追上方施的时候,这泥鳅又开始了作妖,果断的换了个方向。野猪也知道它自己动作笨拙,转了个大弯继续追着。
方施就跟野猪兜着弯子,也没奢求能跑进林子里。她耐力不如这头猪,只要时间久了肯定会露出疲态。她就围着塔楼跑着,偶尔往后丢个果子。她又换了个方向,从塔楼下面擦身而过,看样子想跑回塔楼里。猪倒也不急,虽然它进不去,但方施也跑不掉。“哎呀~”方施故意往地上一摔,马上快速的爬起来想起身跑到几米外的门口。那猪咆哮一声,直直的撞了过来。眼看着避无可避,方施拿起弩箭把最会的三支箭向野猪眼睛射过去;紧接着握住了绳子,向塔里扑去。
野猪连忙闭上眼睛,厚实的皮肤依旧保护着它。但与此同时也没有注意到,高处的三个沉重箱子被绳子一拉失去了平衡,立马坠落下来砸向野猪。箱子那粗糙的钝角因重力和速度的加持深深的扎进野猪的血肉里,它被砸的七晕八素,被扎的血肉模糊、疼的发疯。它挣扎的起身,两个箱子的碎片从它身上滚落下来;箱子里的武器散落一地,方施看到了超大号的战斧和长剑。野猪怒不可遏,拼命撞击着门口的屏障。方施眼看着屏障随着撞击次数的变多居然有些黯淡,脸色就白了下来;她没想到这猪这么抗砸,一百来斤的东西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砸下来都没把它砸死。
方施连忙背上包,朝楼上跑去。还没等她踏上二楼的台阶,只听见一阵山崩地裂声,外面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她感到心跳都慢了一拍,被锤子猛地砸了一下似的。她震惊的转过身,看见空气中升腾出五颜六色的彩色光芒,门口哪还有野猪的影子?她向外面走去,只看到一个焦黑无比的大坑。“好......好厉害”方施有些目瞪口呆,那野猪连尸体都没留下,那些箱子里的武器也被炸成了碎片。
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塔楼都没事、屏障也还在;最重要的是她方施也没被炸死、震死,这屏障真是个好东西啊。“咦?”她注意到在这场爆炸中还有样东西没有被摧毁,那是一根握柄用树木制成的蔚蓝色水晶短杖。她把水晶短杖捡起来握在手里,握柄的纹路细腻且精致;拿在手里一阵冰凉格外舒服,定是夏天的避暑神器。长条状水晶被握柄的枝条缠绕着,这件东西能在爆炸中幸免一定有它神奇的地方,而且还挺好看的不是?
野猪一死,方施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想到那些箱子里面还有好东西,早知道就想办法砸开了。她跑去水池边喝水;林行那货是眼瞎吗,这么大的水池子叫小水潭?要不是她捉不到池子里的鱼,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没吃上肉。话说林行虽然不靠谱,也该找回来了吧?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可不是担心林行,就只有没人当苦力和废了一天白忙活的惆怅而已,不懂就别瞎说。她看了一眼夜色心想:也是时候回去好好休息了,明天再去找他吧。
林行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漆黑无比的空间里,全身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疼的他直咧咧,他最后的印象就是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给撞晕了,没想到还能活着。他向四周摸索着,摸到了一块满是口水,带点温度的半圆形石板;林行将石板拿起发现这块石板明显被人精心打磨过,边边角角十分光滑、正发出深蓝色的荧光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他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手电筒,按下开关一束强烈的光芒射向空间深处露出了有一道庞大的身影。林行看着那趴在断崖上沉睡的恐怖生物,表情僵硬下意识关闭了自己的手电筒。玛戈隆,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自个和他们的缘分是真的多啊~
林行借着石板的微光查看着四周,发现了被石化的好几个兽人。那些兽人身披着狼皮,穿着简单的野兽皮革制成的衣服,看起来充满野性。看穿着这几个兽人应该是氏族里的萨满祭司,他们动作出奇的一致,全都抬起双手、双眼紧闭,面朝着那头体型庞大到十分恐怖的玛戈隆。如果玛戈隆的沉睡是他们干的,那么很显然已经成功了;反之假设他们有别的目的,就会死的很惨。
林行握紧了拳头在胸脯上狠狠的拍了拍,向那些兽人表达自己的敬意;他们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死的很英勇,这是个充满荣耀的结局。在兽人的氏族里把流血牺牲、战死沙场视作最好的死法并唾弃自己软弱不堪的老去。林行曾经也疑惑过,难道征战了一生后在家里养老享清福不好么?非得追求死在战场上。后来随着对这个种族了解的深入,他意识到一个兽人战士所追求的就如同樱花般绽放那一刹那,后凋谢。与其在衰老以后病痛缠身,怀念年轻时的战斗的激情、生命的活力;倒不如在开放的最灿烂的时候凋谢。
随着林行右手的握拳,石板立马分成几块悬浮在他右手四周;最大的那块石板上出现一大一小两个蓝色的圆圈,圆圈里的魔法节点和三角形被一条直线连接在一起;石板下方凭空延伸出一道短钩,钩子的两侧包裹着紫色的厚布。变幻成这个模样林行就认识了,这是一个名叫做元素之拳的紫色品质拳套,当年他的萨满小号也有一个;并且获取方式十分简单,塔里安丛林的大地石窟山坡上点击就送。
也许这是那些萨满的武器,而这些萨满来自大地石窟?
林行顾不上想多,他还是担心方施那边的情况;便收拾好东西,用方施放在他包里的绳子把熟睡中的小牛捆在身上;一点点的去爬那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的坑道。坡道虽然陡峭,却是唯一的一条生路,困境之下生物的潜能总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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