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影像創作者終其一生都在實踐電影裡關於時間的種種形式,這種現象最明顯的應該就是塔爾科夫斯基了。自從幾年前開始以學習的態度看他的作品後,忽然覺得從前拍過的影像不知該如何去形容,如何去定位了,面對宇宙中龐大的時間軸,竟然可以如此具象,又如此詩意的將其表現的淋漓盡致,將生命猶如倒影猶如夢境地展現在銀幕之上,老塔不愧是伯格曼眼中的時間匠人。
隨後的幾年裡,自己也慢慢地將鏡頭固定下來,緩緩地搖,慢慢地升,透過枝逢悄悄地鑽入取景器中,去凝視著畫面裡的人事物。從此,“樹欲靜而風不止”,不再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而時間也漸漸成為了一種遇見,而不僅僅是感受,這一切都逐漸成像,只待有心人去進入,去觸摸。
前幾日,剛剛看完了侯孝賢的《咖啡時光》,散文式的敘述卻絲毫不覺得乏味無聊,片中隨處可見光,隨處可見影,隨處可見的長鏡頭,隨處可見的生活細節,沒有預設,只有遇見。不敢去想,若沒了這些,生命從何寶貴?上圖是黃洞村的碉樓與圍屋,曾經《鳳崗的夏天》的場景之一,如今再見,已是五年後的今日,心情也有所轉變,覺得熟識親切,似友人。
以前一直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這句老話,從年長者口中說出更是份量無敵,但現在需要琢磨一番。
這時間,究竟是沖淡還是晨沉澱,是遺忘還是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