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门外的奶牛猫
1.
我一出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杨书建的车停在大门口,立马觉得头大了三倍。
“你这样我很为难。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毫不客气的说。
“昨天家里炖了乌鸡汤,我妈让我一定给你送过来。”
杨书建永远不温不火。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都是“太好了,太棒了”,他永远都是“还行,不错。”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激起他内心的波澜,连送碗鸡汤过来也不是因为自己想,而是因为他妈让他做的。
我一声不响的上了他的车。以前在一起五年都不为这个争执,现在分手了巴巴的找个理由吵一架算什么?
再说,杨母的鸡汤的确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我安慰自己说。
回到我的小窝,杨书建和以前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拉开窗帘,满屋一下充满了阳光。我眯着眼睛半天不适应,好像我今天怠工没去上班似的,明明头颈肩膀都在酸疼。
我心安理得的喝着鸡汤,任由杨书建自己找到工具箱,把我翘起一角的纱窗钉牢——已经那样咧着口子两个星期了,我一直想找师傅过来看看的,一忙起来就忘了。
“我妈想这周请你吃饭。”忙完了,他坐在我对面说。
“算了吧,咋们虽然早已情同兄妹,但毕竟也不是,对吧?”
“她就是想和你谈谈徐恩恩的事。”
“和我谈?怎么个谈法?你自己没告诉她?”
“告诉了,她不满意。”
“所以,让前任给现任做担保?”我看着杨书建,觉得天下没有比这更加搞笑的事情。
但是对面杨书建的苦恼是认真的。
“想让我说什么?”我心软了。
“就说,是我俩分手在先,徐恩恩出现在后。”
“这个没问题。这是事实啊。”
杨书建看着我,眼睛里充满感激。
“现在才发现你是这么大气的一个人。”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起来:“等哪天我也找到一个,一定也请你帮我背书。”说着说着,我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杨书建走后,30多平米的小窝一下子就空荡起来。平时我一个人在房里横冲直撞,不是撞在沙发上就是绊在床腿上,一直乐滋滋觉得很不错。但是今天就是觉得空荡荡的。
房间里的鸡汤味还没有消散。我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永远兴高采烈的综艺节目,声响一浪盖过一浪,充斥在狭小空间里。
还是觉得寂寞。
我是在大学的毕业晚会上认识杨书建的。我本科法律系,他研究生学习金融。我们当时合作一个节目,我唱一首俄罗斯民歌,他为我钢琴伴奏。天衣无缝,珠联璧合。
偌大的校园,整整四年我们居然以前从没照面过。当时,我寝室的小姐妹们还愤愤不平的说,这白瞎了多少好时光。我当时还喜滋滋的回嘴说,最好的总是留在最后的。
所以说世事难料。
2.
第二天中午约好了和闺蜜冯燕吃饭。虽然她在电话里,一再申明她自从怀孕后长胖了不少,当看到她圆滚滚的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像一条鲸鱼。”我扶着她,摸着她的肚子说:“一条幸福的母鲸鱼。”
她没搭理我,只把白白胖胖的一条手臂搭在我肩上,用慈禧太后的姿势,任由我搀着。
在餐馆坐下,她一个人几乎占满了整个卡座,我又咧开嘴笑了。
她絮絮叨叨的告诉我很多关于肚里胎儿的事情,比如他从刚开始像一条小鱼似的在肚子里吐泡泡,到现在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我们待会去洗手间我让你看看我腹部的中线,”她神秘的说,“他们说可以看出来是男是女。”
“别别别,我不在乎男女(好像我应该在乎似的),我到时候买衣服一律买浅黄草绿。”
“不就是好玩嘛。”
“是啊,25岁结婚,30岁生孩子,跟教科书似的,的确应该给自己找点乐子。”
“说真的,你不应该就这样放走杨书建,”她锤了我一下:“他这样的人才市面上不好找了。”
“他喜欢上别人,我能怎么办?”
“就那个20岁都不到的小妞?别逗了,他就是一时冲动。你耐心一点,他准保回头。”
我没做声。她是没看见杨书建提到冯恩恩时脸上的光亮,那种幸福感不是伪装得出来的。
冯燕继续说:“你就是这两年事业发展得太顺利了,又从来没有主动暗示过结婚,他那么个性格的人,你不推他,他当然不动了。”
“依你说,我应该怎样?”我啼笑皆非:“在他面前装疯卖傻,自降身价,只为满足他大男子汉的自尊心?”
“你回想你刚出校门的时候,是不是比现在单纯比现在傻?”
“那肯定啊,但那不是7、8年前的事了嘛。我要还是哪个德行,你会不会觉得我智商有问题?”
“你装一下会死啊?”
“会的。”
“你怎么说不明白呢?婚姻是一个长期的博弈,等他到了你的手掌心,你再去慢慢收拾他。”冯燕随手拿起手边的餐巾纸,将那张印着暗花的纸,在她胖出肉涡的手里狠狠的揉成一团。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就是这么收拾你们家老梁的?”
冯燕和老梁是难得一见的模范夫妻,大学毕业就结婚,结了婚就没红过脸。这几年老梁事业也风生水起,冯燕干脆辞职做了全职太太。
当时还是有不少人劝阻过她的,包括她自己的妈妈。毕竟做全职太太是一件非常高风险的职业。而且还拿着法律系高材生的文凭。这个买卖并不值得。
但是现在看起来,冯燕没有做错。所以说,世界上还是有神仙眷侣这回事的,就是不知道论不论得上自己罢了。
饭吃到末了,我告诉她,昨天杨书建给我送鸡汤,让我见他妈妈,为冯恩恩美言的事。
冯燕脸上的颜色如同调色盘般,变换了好几次。
“你答应了?”
“当然了,吃人嘴短嘛。”
“你就没有个愤慨啊啥的?”
“那有啥好愤慨的,不就是随手帮个忙。”
冯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你太让我生气了。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该发飙的时候不发飙,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说不管还是管了,她的巴掌声招来了服务员,她只好顺手把账结了。
我又笑的打跌。
她看着我的欢快模样说:“你这个懵里懵懂的性格,其实和那个磨磨唧唧的杨书建倒是天生一对。”
“不要以为请我吃了顿饭,就可以诅咒我!”我一甩袖子,很想摆个pose扬长而去,但是不能够啊,只好扶着冯燕颤巍巍的出门了。
3.
和杨母吃饭约的是周六。让我挑馆子,我自然挑的是离杨母近的她最爱的粤菜馆。
人不多,我先到了。顺手拿起他们最新的食谱和服务员聊着,让他给推荐几个这两周卖的比较火的,老年人又比较容易消化的小菜。
一会儿,杨母也到了。一坐下,拉着我的手先兀自眼泪汪汪起来。我吓了一大跳。
“怎么就和书建分了呢?是不是书建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没有,他一直很好,您知道的。”
“那是你有了别人?”
“绝对没有的事。”
“那怎么不能在一起呢?”
“伯母,现在的年轻人分手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你不年轻了啊,都30了。”
我被这句话哽了一下,缓了缓,重新提起一口气说:“伯母,感情的事情不能够勉强。”
“肯定是那个小妖精吧。”
“不不不,我和书建分手在前,他们相识在后。”
“我不会让那种女孩子进门。”杨书建的新欢冯恩恩据说以前在个小歌舞团混过几年,后来退出来了,专门在酒吧表演,因为收入高很多。偶尔也接些商演,她和杨书建就是在他们公司年会的表演上认识的。
“跳舞其实也是正当职业。”我语气中肯。
“但是哪里比得上你。”说着,杨母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我连忙说:“他们这里新加了几道菜,要不我们试试?”
一顿饭吃的声情并茂,疲累无比。
刚要结账,接到老板的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告诉了他。他说是合作商刚刚过来了,让我就待在原地,一起喝茶。
我把杨母先送走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隔壁座位上的两个男的一个劲的冲着我笑。我赶紧摸摸脸,看是不是不小心粘上什么东西了。
“你刚刚风度真是太好了。”年轻的那一个冲着我竖了竖大拇指。
“哪里哪里。”
“你做什么工作的?给张名片吧!”
我并没有随时搭讪的习惯,但是名片这个东西我给出去也不知道多少张了,现在也不知道落在哪些牛鬼蛇神手里。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程伊小姐,幸会幸会。”过来接住名片的是坐在一旁的那个年纪稍长一点的中年男人。面容随和,头上有些发白。好在身杆挺拔,眼睛有神。
他递过来的名片上,写着他的名字“霍风”。很特别的一个名字。不是像杨书建那样永不出错的四平八稳。
当然,那样四平八稳的杨书建一碰到徐恩恩,还不是瞬间破功?我想起上次和徐恩恩匆匆照过一面。肤白貌美,身材窈窕,不得不说,我20岁的时候肯定是没有她好看的。
老话说,一物降一物,诚不我欺也。我继续坐在位子上,内心无悲无喜。邻桌的男子走的时候,向我挥了挥手,我也挥手回了过去。
我一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到老板和合作商来一起过来喝了下午茶。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邻桌帮我把中午和杨母吃饭的账给结了。
4.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直到某天杨书建又过来我公司,递给我两张歌舞剧的门票。表演的剧目并不出名的,但是我看到上面群演的名单上印着“徐恩恩”几个字,心里还是有几分怅然。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为她一点点的小小成就欢欣鼓舞,相方设法的为她搭桥铺路。杨书建充其量也就是个殷实一点的白领,能够为她做的估计也就是多买几张门票送人了。
我想不起杨书建是否为我做过类似的事,可惜一件也想不起来了。缘分尽了就是这个样子。那个人的好与不好,你统统不再记得。
我这几天连着加班,也很需要一个机会放松一下。下班后,我如期赶到了剧院。
给我的是第一排的最好的位置。歌舞很老式。是讲一群草原姐妹的故事,主演不是徐恩恩。她是在主演独舞时,在背后拿着木枪,时不时抬腿跳跃两下的10多个女孩中的一个。但是她一直按照要求,神情严肃的绷着一张小脸,也真难为她了。
舞剧散场的时候,杨书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手拖着还未卸干净妆容的徐恩恩,一只手拦住我的去路,说要一起吃饭,感谢我那天面见杨母,为他们澄清。
我自问不是一个不大度的人,但是对这个新欢旧爱同桌吃饭的提议,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毕竟《大宅门》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
“程伊小姐答应今天和我吃饭的,”我的背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托住了我的手肘:“改天再请你们两个。”
我回头一看是那天在粤菜馆碰到的霍风。即使在剧院这样黯淡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我朝他一笑。
“那,那就改天好了。”杨书建看见我身边冷不丁的多出来一个人,口齿都结巴了。
我和霍风携手而去。等到了门外,他的手仍旧没有放下来。
“刚刚很感谢你,”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时刻。”
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我不觉得你狼狈,我认为你很有气质,很勇敢。”
好话谁都爱听,我又笑了起来。
“前面有一家新开的小餐馆还不错,一起去试试吧。”
我同意了,跟着他往前走。临近盛夏,天光尚明,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本来扶着我的手臂,后来变成了拖着我的手。我没有作声。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他一看也是在外面做事做了很久的人,讲几个无伤大雅的笑话,侃几段似真非假的轶事,都是信手拈来。
他随意的讲着,我放松的听着。他和杨书建不一样。杨书建总是皱着眉屏着气,总是做出一副导师状。好像谁离了他,就不会自我运转了。
霍风的陪伴是轻松的,正是我此刻所需。
吃完饭也没有到9点,在我家楼底下告别的时候,我忙说你不用下车了,放我下来就好。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过一会才说,周末我们公司有个答谢会,你过来做我女伴吧。
我点点头,在他的目光中全身轻快的上了楼。
5.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杨书建的电话就到了。
“那个人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你不要陷得太深。”他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我需要领会一下,才明白什么意思。
“这个,和你关系不大吧。”我慢悠悠的说。
“他昨天没有在你家过夜吧?”
“滚——关你屁事。”
“我知道你憋着一口气,想要报复我,但是他不一样的。”
“并不是每个女人离开你都活不下去,”我是真的生气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
“你的好心好意现在都用在冯恩恩身上比较好。”
“你知道我总是关心你的。”
我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的。”
“那你自己小心。”
“好的,多谢教导。”
临近周末,我的确有些拿不定主意。刚好听到老板安排出差的任务,本来和我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我主动请缨,老板欣喜不已。
都到了机场了,我给霍风发了条消息说,不好意思,临时出差,周末来不了了。他打电话过来问我去哪儿。我如实说了。
“那个城市我熟,全市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有一个巨大的夜间游乐场。晚上你可以去那儿逛逛。”
我谢了他之后,就心无挂碍的上了飞机。
霍风说的没错。四线小城,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住的地方只有一条卖衣服的小街。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逛着。
那天冯燕都批评我了,说我这两年尽穿黑白灰,搞得跟个老太婆似的。现在卖衣服的小姑娘眼水儿太足了,一看出我的心思,就拼命塞给我几件桃红柳绿的裙子。末了,还给配上一双我以前从未穿过,一直觉得永远都上不了我脚的板鞋。
我一边骇笑,一边买了单。
在街边随便拦了个路人,问夜间游乐场在哪儿,果然大家都知道,就是起步价的功夫。
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就已经心思畅快了。里面各种音乐声早在马路对面,就已经轰隆隆的传过来了,让我回想起以前,在大学里搬着小板凳,看露天电影的气氛。
趁着乐声撩人,我跃跃欲试。
“里面很多游戏一个人玩没有意思的。”突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我定睛一看,竟是霍风。我一瞬间想明白此中缘由,不得不为他的这份心意动容。
“找个地方换换衣服。”他指着我的高跟鞋小窄裙说。
我们到了洗手间门口,看到女生那边一条估计20米的长龙。
“不用,你随我来。”我咬咬牙。带着霍风走到一堵墙后。
“你转过去。”我又说。
“这儿搞不好有录像监控的哈。”他边转边说。
“那你站近一点。”
他站在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住了。我赶紧手脚麻利的褪下身上的衣服,从包里掏出新买的花花裙子换上。你别说,待我把板鞋也穿上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满是那回事。
“这一身打扮像个大学生。”他扯扯我的头发:“平时总是那么老气横秋的。”
这一晚上我们玩的很高兴,旋转木马,碰碰车,海盗船,过山车,除了那些在高空甩来甩去的玩意,我打死不坐之外,别的都试了个遍。
我们一直到游乐场开始放关门音乐了,才一人买了一个大冰淇淋,慢悠悠的往回走。
不出所料,他和我住在同一个酒店里。
“明天晚上再去!”他在电梯里说。我哈哈大笑,道了晚安。
6.
接下来的两晚,我们接连去游乐场报到。在他的大力怂恿下,我还是没敢去坐那些跳楼机啥的。他于是自己甩着膀子去了,让我多给他照几张相。
我抢拍的都是些他龇牙咧嘴的画面。两人又是一通好笑。
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居然对这个小城恋恋不舍。
“回去了不知还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等着在,这个不算什么。”霍风安慰我说。
可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的确一个人是不够的。我没有说话。
果然如我所料,一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后,我和霍风见面的时候变成了固定的一周一两次,有时候忙起来,甚至一周一次也见不到他。但是,每次见面我们都吃的玩的很尽兴。
“这次你真的要抓紧了。”冯燕在电话那头耳提面点。
我唯唯诺诺。
我不知道如何去抓紧,这是真的。我估计真的是年纪大了,开始相信命运。你看,杨书建和我在一起,老成持重,语重心长,唉声叹气,眼见着出现了一个水葱似的徐恩恩,他马上就活力四溢,病树前头万木春了。怪我没有抓紧吗?
我告诉冯燕我的想法。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你要糊涂一点,撒个娇,卖个萌,又不会少你两块肉。”
“少了怕好了,就怕多了。”我摸着最近跟着霍风胡吃海喝吃出来的小肚腩说。
“他不来找你的时候,你去他公司找他,告诉别人你来找你的男朋友霍风。”冯燕在那头咬文嚼字的教我,听着我没有任何反应,她横铁不成钢的说:“至少打个电话总会吧。”
我依旧踌躇。
终于过了两天,霍风的电话到了,并不是周末。我感觉他有话要说。
“公司决定派我去H市,做那里的总经理。”他说着,仔细看着我的反应。
我的心有点往下沉的意思。
“你想去吗?”
“机会难得,毕竟那里的风气很不一样,我觉得我会更有用武之地。”
其实,我们公司在H市也有分公司,但是他没有问,我觉得不好说。
“那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那顿饭是自从认识霍风一来,吃得最沉闷的一次。
霍风走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出差,没有赶上他的送别派对。
两天后,接近半夜了,电话响了,是霍风:“你听!”手机里呼啦啦的一片,好像是群岚招展,又好像是万籁齐声。我静静的听着。
“这是风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他振奋无比:“程伊,我想你。”
“我也想你。”我的声音细细的,听上去有些腻腻的缱绻的味道,我吓了自己一跳。正在清嗓子,准备调整一下状态,霍风的声音和着呼呼的风声,无比清晰的传过来:“程伊,我们结婚吧。”
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冯燕无数的金玉良言,但是想了半天都找不出一句合适此时此景的话,只好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句:“好的。”
挑婚纱的时候,冯燕已经随时准备临盆了,但她还非要全程陪着我。我大力拒绝,她顽固坚持。
“没有我的循循善诱,遵遵教导,哪有你今天的好日子?”她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好几口,所以每一个字都说的气壮山河。
我赶紧说“是是是”。
“说到底,你还是幸运的。”她捏着我的手下了结论。
我半天没敢出声。因为我也是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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