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天阴沉沉的,细雨蒙蒙。郝县令正在县衙内闭目养神,忽听一阵断断续续却又是急促难耐的击鼓声。“又有什么大案了?”
他慌忙上到大堂,看到两个年轻女子,同时喊冤,互称对方要抢走自己的婴儿,争执不下,吵闹不停。她们二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光景,手里拿着油纸伞,脚上粘些泥水,一副平民百姓的打扮。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婴儿,另一个身上衣服连裙摆都湿了,脸色青白,不时瞅瞅对方怀里的婴儿。
经询问,两人的话一模一样,有着同样的原因:一女子A抱着六个月的孩子回娘家,没到镇上,便下起了雨,她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怀抱婴儿,深一脚浅一脚在山路上走,途中遇女子B,替她拿着行李,同自己拉家常,知冷知热,一会儿俩人互换,到一岔道口,女子B抱着婴儿就想跑,A眼疾手快抓住她,她翻脸不认。俩人撕撕扯扯就上了公堂。
女子A神色焦急,身材稍微胖了些。女子B哭哭啼啼,身子骨细细弱弱。二人都说得好真切,让郝县令一时犯了难。
稍等片刻,郝县令出了个办法,说“既然你们二人都是母亲,都急着要孩子,那你们俩就争吧,谁争过谁,孩子就是她的。”
AB二人开始争孩子了,B拽着头,A拉着双脚,同时用力。几秒钟内,娃娃还格格笑着,瞅瞅A又瞅瞅周围的县令和衙役,一分钟不到,他哇哇大哭。一听见哭声,A慌忙放开手,B抢到婴儿,她喜形于色。
谁料郝县令惊堂木一拍,怒目圆睁,说:“大胆B女,赶快把孩子还给A女!”“民女冤枉!”“你有何冤枉?说!如果你是亲生母亲,你会舍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你会不遗余力让孩子疼?”B女无言以对,只得接受惩罚。
这个故事是我小学时候看的,是一本图画绘本《向阳花》刊登的,当时很不理解,郝县令怎么会想出这样一个残忍的办法?亲生母亲不想要自己孩子吗?竟然会首先放手!
原来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母爱,不忍孩子有一声啼哭,有一丝难受,有妈的孩子真是块宝。
同一本书里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晚上七点多了,爸爸出外做工还没回家,安德烈姊妹仨又冷又饿,实在等不及了,妈妈开恩,提前开饭。
暗黄的灯光下,圆桌旁边的大铁锅从锅盖边缘向外冒着热气,每个大瓷碗里的大米粥也热乎乎的,安德烈的心也热乎乎的,舒服得如同热熨斗拂过冰凉的衣服,还伴着吱吱的响声,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热乎乎的。
安德烈猛一扭头,爷爷端着个小木碗蜷缩在门旮旯里慢慢腾腾的喝,面前也没有他们正在享用的腌萝卜条。他七十多岁的爷爷身子缩成一团,稀稀拉拉的白头发让人越发觉得冷了,他的黑棉火车头帽子呢?那个小木碗可是安德烈六岁以前用的。
九岁的安德烈忽然就不那么舒服了,他默默喝粥,不再参与到两个姐姐的哈哈笑声中,不再瞅妈妈的脸色,不再看妈妈为他夹菜的手。
终于吃完了,他一声不吭,拿起爷爷的小木碗,洗了一遍又一遍,把碗背在身后,往自己厨房外走去,脚步轻轻悄悄的。
“安德烈,你干嘛?”
“我把它藏起来,等妈妈老了,让妈妈使用。”
妈妈不说话了。
奇怪的是,下一顿饭,爷爷也会能和安德烈一家围坐在木圆餐桌边,也用上大瓷碗,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对这个故事我不明白,才记忆犹新的吧,为什么安德烈的一句话就能让爷爷和大家一起在桌子边吃饭了?
当然,现在我明白了:孝心是可以传递的。冷漠也是可以传递的,看我们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