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夜|第十五夜 姜公子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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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苑三院中,婵娟院藏娇娥,锦绣阁匿天姿,唯云书院与这些脂粉气脱离开来,常用于少帅招待些达官公子、墨客文人们。

京城盛传帅府桂苑女子,才华横溢貌美绝伦,她们虽是出身卑微,却都是已赎了身的良民,行事间自然愈发随心随性,与教坊女子却是不同。因而若有年轻公子们拜访,少不得去云书院暂住几日。

姜希便是这其中之一的常客。

姜家不过是一普通官家,按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攀上崇西帅府的,却是这姜希不知如何讨了赵西源的青眼,于是便常来云书论书。他年纪轻轻于文章上便小有造诣,常引众人夸赞,一日赵西源大悦,赞他是“姜小梦别”,这诨名便如此传了出去。

桂苑美姬与别处不同,总是清傲些,赵西源素日也不大加以约束,因此一个个的在这桂苑,竟是过得如小主一般。虽云书院常有男子,她们却少有理会。如此却愈发勾得人心痒,诸如私赠书信之事,亦是多不胜数。

故而幼灵遇上这位“姜小梦别”时,瞧见他手里攥着一折信笺,便掩唇笑道:“前几日姐妹们设了个局,奴婢也押了些体己上去,眼下瞧着竟是要开了,姜公子可有兴趣帮一帮奴婢?”

幼灵常在云书院管事,为人最是灵巧,因此与公子们都是极熟络的。彼时姜希正犹疑着,听她问也没多想,便随口答道:“什么局?若是我能帮上,却也无不可。”

幼灵眸中笑意越发得深,面上却是绷着正经道:“姐妹们猜,‘姜小梦别’瞧上的是哪位姑娘?”

姜希听罢便脸色微红,他到底年轻,于文章上或是数一数二的,论人情却是难比得上这些帅府里久经世故的丫头管事。本想恼她,却转念想到幼灵在这云书院管事,于桂苑中诸人应也是熟悉些的。若是问她,总好过自己如无脑苍蝇般乱走,便拱手作揖道:“不瞒幼灵姑娘,在下确是巧遇园中一位姑娘,有意相交,却因那日匆忙不知她在何处,只愿幼灵姑娘相助才是。”

幼灵赶忙侧身避开了他的礼,见他收了方缓一口气,只道:“姜公子多礼了,奴婢不过一丫鬟,哪里担得起如此大礼。公子且说便是。”

姜希便道:“前几日在下论完书,正欲回府,却在槐花小径遇见了一位青衣姑娘。那姑娘相貌秀美,于诗情上更是灵秀,便与在下对了几句小诗,很是得在下心思。在下这几日辗转反侧念念难忘,便作了几首小诗,想她总是知我心意的。可那日她去得匆忙,在下只知她芳名,其他却是不知,眼下更是不知该去何处寻她。”

幼灵闻言莞尔道:“既知道名字,去管事那查查便可知。姜公子且告诉我便行,这事儿有了名儿就是好办的。”

姜希当即愁眉书展:“多谢幼灵姑娘了。那位姑娘只是园中一丫鬟,名唤‘绿蕊’。”

幼灵怔在原地,微张着口似是极为震惊。她问:“公子莫不是记错了?院子里绿什么的丫头,可是不少的。”

姜希心中疑惑,却只回道:“因着那日那姑娘提了句‘绿瓣红蕊’,在下觉得甚是有趣,便一直记着,万万错不了的。”

幼灵心头直跳,这下她生生怔了片刻才回神,连姜希的话都不再回了。只匆匆行了礼,慌不择路地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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