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雨
你说你喜欢雨,但是下雨的时候你却撑开了伞。
——献给伞下少女
她喜欢雨,喜欢在阳台上看着大雨打下来,街上的人慌忙逃窜的样子,还有天边划过的闪电。她说,那是雨儿在发出通牒,威胁人们不要再出来。然后,她听着,车辆在水中穿过的声音从远处幽幽传来,慢慢靠近,车轮旋转,溅起水花,再愈来愈远。她听着,雨点滴落,在房檐上跳跃,时而轻快清脆,时而沉重悠远,还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掀开窗帘,从墙缝间探出的青色便染透了她的眼,是雨打小草的声音吗?
窗上的雾遮住了她眼前的青色,她将手放在窗上,再放下来,在雾气中间出现一个显眼的手掌印。外面的雨依然在水泥地上唱得欢快,水珠挂在窗上,不久又滑落下来,谁知道是雨还是泪。她轻轻皱了皱眉,似乎,还有什么声音没听到。转头,乌龟听着雨声不耐烦地从鱼缸中探出头,她看见了鱼缸旁的格子伞,顿时笑魇如花。走过去,用一只手指把乌龟的身子弹了下去,另一只手抄起格子伞,拿起手机和钥匙,踏着欢快的脚步出了门。
天空微亮,烟雨朦胧了眼中的年少轻狂,带着伞的她,却没有撑起它,是伞坏了吧。她的衣服被染上了新鲜泥土的颜色,鞋子成了脚的浴池,但已经被泡得发皱了 ,她知道。她跑过水塘,那一圈圈泛起的是雨的年轮,就像见到花开又迅速凋零的花瓣。最终,她来到这里,落叶满地,被打湿揉皱,她撑起伞来,“嘭”的一声,完好无缺的格子伞弹开了落入发间的雨滴,随后是耳边扩大的雨声,在伞上,它的声音是最美的。
寻了一处小径,她撑着伞,走走停停,耳边是雨,你听到是“沙沙”声还是“飒飒”声?她听到了,听到了阳光的声音,而且是如此灿烂,她竟不知是走进了草丛还是走进了另一条小径。
雨下人们撑伞,是因为雨儿是伞唯一的等待;雨下她撑伞,是因为她曾在伞下听到过雨中最美的声音。坐在干了的台阶上,她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手轻轻地打着字,每一个字,都值得她思索良久。最后,她保存了这样一段话:小楼一夜听风雨,秋叶地上春风起,雨打海棠像大鱼穿梭在回忆里。
不知是阳光融入了雨滴,还是雨儿托起了阳光,摇曳在春风起舞的灿烂里,这难道不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