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雨的预言四面八方袭来,匆匆赶回小岛小住两日。幸得两日都未曾下雨,几束调皮的阳光还能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射下来,一度阴沉沉的天空一下子就恍开了,周围都亮堂了起来。暴风雨的气息谴倦在风里消散不见,柔和了一整个周末。
生活在城市里,我们微小如沙,挤进人群能瞬间消失在浩瀚的人海里。在耸立的高楼之上天空似乎变得很低,伸手都能触手可及。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永远是车轮碾过地面的摩擦和汽笛声交织成城市的喧嚣。你,听不到自然的声音。
有时候在城市待久了,你会特别贪恋起岛上的风情。
站在门前宽敞的庭院里仰望天空,天空似乎又变的很高很高,用力地伸出指尖去触碰也是遥不可及。闭起眼来回踱步,能感受到风追逐着穿过耳畔,安静的四周让你有如置身于世界的中心感受世界之大。兴起时,还会哼几首不成调的歌曲,没有钢筋水泥的阻隔,歌曲能通过空气的介质传播的很远。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故事,偶尔也会有一两只阿猫阿狗经过时驻足看你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跑开了。慢慢地踱进屋里,里面填充着老爸老妈时不时斗嘴的声音,我不禁在旁边笑弯了腰。这是岛上傍晚时分的景象,难得的恬静和悠闲。
这一晚,恰逢停电。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所有都陷入一片黑暗里。是有多久没感受过这样纯黑如墨的夜晚?似乎记不清了。在等待的间隙,趴在窗前望向窗外,我能看到对面屋顶的棱角,能看到周围树的形态。把手伸向窗外,五指的轮廓也清晰可见。但是这样没有半点灯光的夜还是震撼到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涵盖在黑暗里,酝酿着一种未知的恐惧。看得久了,好像也要把你吸进去一般。
还记得很多年前和一位友人走在霓虹灯照亮的街头,他说:你有没有经历过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其实这就是黑夜最本真的样子。但是在光污染严重的今天,这样纯正的黑夜已经很少很少了。很随意的一段聊天竟然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我始终觉得再黑的夜也是能伸手看见五指的,即使在这样一个方圆百里之内灯光全无的境况下,我还是能看见。但是我深信,这样的夜是存在的。只是因为时代不同了。
终于等的乏了,躺回床上,闭上眼在黑暗里和妈妈聊着天。只听声音看不到表情,在彼此吴侬软语中也渐渐睡去。一个简单到只剩内容的夜晚。
当下这个时代,很好也很糟。身在其中的我们身不由己地任凭它创造一切也毁掉一切。所以我们在展望未来的同时也要珍惜所有自然赐予我们的东西。那才是我们唯一不会厌倦,也许也是我们老了的时候唯一仰仗的东西。高而远的天空,富足而清新的空气,和煦而温暖的微风,清澈的水以及宁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