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在群里听@哲人先生讲美学,我这里想起日本桃山时代丰臣秀吉和千利休的事。千利休是当时茶道的第一人。丰臣秀吉歆慕其名,急欲相见,一年时当白茶花开,丰臣秀吉下诏要赴千利休的住处赏花,彼时桃山文化最是繁华,千利休的庭院里,几百株白茶花,开得雪浪纷飞。
这一天丰臣秀吉到了千利休的家,进门只见遍地被摘下的茶花,如积雪一般,树上却一朵白茶也无。
丰臣秀吉入了室内,正堂唯插着一枝白茶花,清艳的像是巫山神女。千利休即在这茶花前做了一次茶道。
因为丰臣秀吉是盖世英雄,千利休这回的茶道做的美到极致,是那种光是想着都窒息的美。岂知丰臣秀吉却忽然不乐,掷了手上的茶盅拂袖便走,回去后下令千利休死,千利休便从容赴死,他的死也像他的茶道那样美简。
此段公案后来一再被人提起,日本的文学家们尤其不能原谅丰臣秀吉这种迫害艺术家的行为,但是艺术家算什么呢?丰臣秀吉的美学格局要比千利休的侘寂之境大得多,他认为太美的东西使人只想停留在那样的境界里,再不愿出来了,一旦风格化眼界就低小了,凝缩了倒不如把它打散了,反而是豁脱。
禅宗有言“ 古人到此不住” ,再美再好的境界也不能只停在那里,还是要往前去,前面的路是多么不可预知,而危险却因此是创机,才有新生命。
所以《《易经》的最后一卦不是既济卦,而是未济卦,天地未了,事事才刚开始呢。您看那日本民谣舞俑里的手势,那四指并拢一摆迎去的时候,真是去意浩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