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场
雪橇的痕迹
像一缕记忆
而我们
在古代于这里相遇
——阿赫玛托娃
诗人的爱情总是这样深沉又炽热,仿佛不拥有也能思念一生,灵魂的拥有远长于肉体的占有。
诗人聂鲁达说: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
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他的爱情是寂灭的,他总能穿过一座城市去遇见,或市侩雍容,或厚颜无耻的女子,他爱她,她便是有着如蒲公英一般曼妙舞姿的女子。
年少时,我们爱一个人从不用荷尔蒙,而是,走心,很小心的慢慢的走,深怕惊扰频频蹙眉的她。
而现在,我们爱极了一座城市里的老女人,有风尘中历练的风韵,烟草中夹带着隐匿的故事。
而当年你小心呵护,日思夜想的姑娘,终有一天也会在这混杂的江湖中老去,老成这个犀利冷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大红唇上的烟也许叼的比你还捻熟,尽管如此,你还是会轻易的就爱上她,年轻的,以及现在老去的她。
彼时你在哪里
与谁相伴
又谈论了什么
为何当我伤心而你已远去
全部的爱却突然降临。
——聂鲁达
爱极了他的低沉吟咏的哀怨,再粗旷的汉子,总能在爱情里变得情柔语软。
只是,一位诗人,当终会老于佳人脚下。
有一天晚上,我路过湖滨银泰时,隔着密集的高楼,和熙攘的人群,灯光炙热灼灼,我甚至看到西湖里的音乐喷泉高高跃起的水柱。旁边一位拿着木吉他的男子,唱着安静的民谣,孤独而安静。那时候的时光这么的悲凉,我还是在人群中坚挺着,只有5度的夜晚,寒风刺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这混噩的生活里,我不小心弄丢了你,于是我讨厌了很久那个自己,那座城市。
你的夜晚比这座城市的街灯还寂寞,你脚上印染的炙热光霜,路基缝隙中裹藏的多年前的月光,仍然让你不再喜欢。
其实,一个人过习惯了,是很难做到喜欢两个人,总感觉房间会拥挤,他的声音会嘈杂。
后来,我喜欢一个人看整宿的电影,在凌晨,寂静的电影配乐中熟睡,也喜欢尔后凌晨3点的钟,叫醒熟睡的我,看帷幕中的爱情还在呢喃不休。
你的岁月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没有执子之手,却早已生死契阔。就像年轻时的你,高歌青春,死守不悔爱过幼稚的人,最后驻一座没有清明,没人扫墓的坟塚,安放一个未亡的人。
我俩不会道别
肩并肩走到黄昏
在雪地里
你用木棍画着宫殿
将来我们住在这里
——阿赫玛托娃
16年的夏天,我去了乌镇,36度的天,下了一场雨。我去了一家少人的清吧,饮了一瓶冰凉的黑啤,有人拿着吉他轻轻的哼着民谣,不浮躁,不喧闹。歌声越过我眼眸时,弄湿了我的双眼。
低沉而嘶哑,我猜是,北方来的旅人吧。
那时,有人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里有我最柔情的样子。
这里如此之美,只属于恋爱的
再去乌镇时,已是年后的早春,已没了去年时浓墨重绿的爬山虎了,微风吹皱的水面,仍然不带半点尘埃。我沿着光亮的青石板,一遍一遍的路过古朴的民宿,悠悠的走去木心纪念馆,只是看不到木心笔下的旧时光阴了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我以为都是我的,却无一为我所有。
乌镇,是你来过,终究要离开的地方,从前的故人,来了又走,你再看到的它,仍然热闹,仍然美丽,只是身旁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纵然石板横纹中还藏着当时的月光,多过于后来过路的脚印,多于成群的街灯,但它始终是陌生的。
是呀,你已不年少,无风不独步了。岁月真是一个可怕的撕书人,把故事的章节整段的撕下,把浮世中挣扎人群的倒影搅得支离破碎。
不知多年后还会不会再去乌镇走走,不知道尔后几年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只是人一旦选择用旅行治愈记忆,再看到的风景一定是曾经不曾看过的吧。
简媜说:旅行的迷人之处,正是在这里,扛着不轻不重的今生,到处浏览自己的前生和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