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我们,急着卖掉自己。

      时间这东西,呼啦啦的过,时钟一圈又一圈,转眼大学走到了尾声。回首过往的三年,便知失败多于成功,颓废大于勤奋。到了大四,很奇怪却又能轻易获得理解的现象是:不管是满载荣誉的人还是一事无成的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样的路。考编或者考公。

      我是后者,庸庸碌碌一事无成的那一拨。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想要当一名老师,不是因为多么热爱,而是眼界太小。渐渐长大,从大人的嘴里得知教师是个铁饭碗。嗯,很好呀,怎么摔都不会破。但又觉得这理由似乎太过庸俗,于是绞尽脑汁为自己想了一个很完美的理由。高中的一节语文课,怀孕生子归来的年轻语文老师,返回课堂的第一节课便要求我们每个人谈自己的理想。我说:“小时候,我的梦想是清华北大,现在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因为老师面对的是世界上最纯真的一群人。”

        大三实习的经历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原来最纯真本不存在。于是暑假的时候找了一份类似于事业单位的兼职,天天摸鱼,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轻松。于是乎认定了要考公务员。但其实当我在上班时间看了一天小说之后,我会莫名的烦躁,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夜深人静时,有时候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会构造一个故事,让自己在故事的讲述中睡去。有时候会突然惊醒,其实自己的内心深处想成为一个作家不是嘛。但是这个梦想一触碰到现实,便如同彩色的泡沫。从未在公众场合下说过自己想要成为一名作家,甚至在与好友聊天时也会难以启齿。

      明明是内心最纯粹最想要做的事情,却成了难以启齿的秘密。这难道不是一种怪象吗?而这也并非我一人之感受。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大家谈到未来职业的时候,眼睛里是散发着兴奋的光芒的。印象很深的是,我们班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同学想要当老师的。老师似乎是一个很不屑的职业。

      但是四年后的毕业会,发现大家都在想着考教师资格证。突然觉得很可笑,曾经最不屑的职业现在却削减了脑袋挤破了头想要进去。闺蜜小花最近一直咨询我教资复习的事,记得她曾经说过,要做外贸,赚很多很多的钱,像穿普拉达的女王一般。我们那时还戏称要去给她拎包扫厕所求包养。仅仅因为父母的一句话,女孩子要稳定,于是乎梦想着普拉达的女王梦想成为三尺讲台的教师。

      前段时间,父亲因为胃疼去医院看病。我全程陪护,心里担心得要死。我的父亲是大龄烟鬼和酒鬼。等报告的时候脑子里过了一出大戏,万一是不好的结果,该怎么办,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而我羽翼还未丰满,父亲倒下了,难以想象的结果。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等待B超检查,突然看到一个老人在向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咨询,工作人员因为繁忙的工作和后面排起长队的人群,便敷衍了几句,摆摆手让老人先去楼下的服务台预约时间,老人说:“我已经付了钱啊。“一边说一遍拿出包里的一沓单子,一张一张的询问。看着老人,我突然泪目了,如果那是我爸或者我妈,我会更加心疼。

    大学即将结束之际,突然意识到自己肩上的重担,找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背后的那一群人。所以我们哪敢随心所欲,去做一眼看不到头的工作。又哪敢在失败后静心等待修炼自己,只会一头扎进找工作的浪潮,一边焦躁一边硬着头皮上。

        杨柳,我的另一好友,公考的小伙伴。她是财会专业,希望能在金融业奋斗。这是她选择这么专业的初衷。而四年过去,沧海桑田。杨柳时常和我聊天,最常聊的就是要是我考不上公务员怎么办。仿佛前路一片漆黑。但旁观者清,杨柳在大学很优秀,活跃在学生组织社团,并且获得了省专业技能一等奖。她的简历是漂亮的。可就是这样的她,很焦躁。她觉得自己不够优秀,竞争不过那些985,211。于是整日唉声叹气。

        其实,大四的焦躁源于我们太过着急想要把自己卖出去。固执地觉得如果毕业季找不到工作就抬不起头做人,更偏激的会以为人生已然结束。但细想,这何尝不是一种鼠目寸光呢。二十来岁的我们,年轻的不得了,大四是一种终点却也是另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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