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夏天,蝉鸣声总是伴着炎热一起,挑战着我平静的内心底线,躁动的情绪呼之欲出,试着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想象着万物俱静、诸事皆宜的悠然自得,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享受。
人生一切都是似水流年,其余都是片刻的欢愉与不幸,直面生活的真相依然饱含热爱,让我感觉到生而为人是一种无比幸福且幸运的神迹。
七月的风是夏天的风,对我而言今年的七月不像以往一样安静地流淌,而是一次又一次冲击我的心灵,直击灵魂,让我真切的感受着生活,也享受着自己和外界的改变。
月初的玩笑
七月初接到老姐的电话,知道老妈体检出了一些状况时,那天早晨天是阴的、脑壳是蒙的,不敢去想任何不好的假设,妈妈是一家人的主心骨,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工作,照顾双方的老人,为亲戚家还有下一代孩子的工作都面面俱到,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大善之人居然有这样的命运安排,此事之初我就下意识地感到玩笑的意味,那一天我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太自私,如果我早一天工作,或者不挥霍时间,早点结婚生子,陪在他们身边,为他们分担忧愁,让她天天快乐开心,或许就不会有种结果;我恨自己太绝情,可能做科研太理性,我居然哭不出来,心里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捶打自己的脑袋,掐自己胳膊,却还是像一个木头人。理性带来的好处是冷静思考,我一边联系来北京看病的时间,迅速定了车票,一边去联系医院的熟人熟悉就诊的路线流程,科研工作也和导师沟通了暂停一段时间。
第二天我坐婶婶的车去车站接爸妈,见面我搂着我亲爱的妈妈,她泪如雨下,多少年遮风挡雨的女超人今天也像个孩子一样,我越来越恨自己的自私与懦弱。接下来两天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她一直说还没有看到儿子成家立业,不能看看孙子孙女,她是有多遗憾,为什么她会得病。第三天去医院再去检查,非常感谢这位熟人老乡,省去了很多程序,让我懂得人脉、与人坦诚和与人为善在社会交往中是多么得重要,一上午结果出来是误诊,看到一家人开心的场景,想起有个结论,人们失而复得的快乐往往会大于拥有新东西的快乐,想想这次命运的玩笑开得或许还不错,可以给老妈提个醒,忙大半辈子了、该歇歇了,尤其是心。我的心路历程是,是时候结束这一段旅程了,该站出来成为爸妈的主心骨了,尽早毕业,找个满意的工作,投入和探索下一步的人生旅行。
不认命,一天写paper
在上面的事结束之后,本来想投的会议论文还有两天deadline,想想算了吧,应该是天意,这次写下次也有机会,反正对我毕业也没啥帮助。自己找的借口往往会让人隐隐不安,到了第二天,我对我自己讲,挑战自己,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投这一篇会议,我本来是一个不太服输倔强的人,时间久了可能忘记了我的“天性”,于是我整理了之前那篇论文的思路,在其他方面做了些改进和分析,真的在一天之内写完了一篇会议,原来不服输和相信自己一直都是我的“血性”,从未变过,也算是保持初心了,认命和天赋论只是人们不够努力的借口,其实你做的远远不够。
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在接连经历这些事之后,我想出去走走,灵魂和肉体一起上路。很巧合的是,我有一天突然做梦梦到了自己在西安的生活,早晨起来恍如隔世,我想回到那座让我悲喜交加的古城,见一见老友,感受下这5年来心境的变迁。坐高铁四个半小时就能到西安,我想起当年第一次去西安的场景,一家六口包括爷爷奶奶都跟着我去报道,到了这个梦开始的地方。见到5年没见的鸟哥,喝了邢老三胡辣汤,配上牛肉肉夹馍,喝一口冰峰(北京叫北冰洋),真是美得很。
第二天西安一如既往得热,它的热和北京还不同,北京的热你可以出汗,西安的热可能是紫外线太强汗怎么都出不了,只好“重操旧业”和当年一样,去网咖吹吹冷气,只不过去的网咖条件好了许多,没有了烟味和潮气。晚上见了见了迪迪,看来工作真是把人折磨得不轻,满脸疲态,但也换来了房子、车子和可观的收入,或许是我待在学校太久了,他们觉得我的想法有时很天真,要生活第一保证还是收入,后来去了KTV,唱起当年的老歌,感觉七八年的时光真的还不如指缝宽。Ps:西安的民宿式酒店真的不错。
第三天去了老校区,去了当年住过的徐家庄,那年是我这辈子最卑微最落魄最颓废的一年,不会忘记那年筒子楼里帅哥和我的住的那个单间,下雨之后,潮气和烟味混合在一起,单人床硬是睡了两个人,想起那个老鼠的故事:有天早晨,我看着帅哥新洗的枕巾上有两个脚印,我还以为是烟灰,后来帅哥一脸淡定说,哈哈哈,应该是老鼠昨天从枕头上路过,我吃惊之余觉得这就是惩罚,玩世不恭的回应。
见了雍博士,吃了老陕家酸汤水饺,喝了果啤,熟悉的味道。到了老校区转了下,我对这儿是没什么回忆的,晚上得知富帅(研究生舍友)到西安了,当晚上富帅、鸟哥、迪迪、鑫哥聚在一起,有种梦幻且奇妙的感觉,一群人因为我聚在一起,我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并不是满足了我要做焦点那种虚荣之心,而是一种成就感,后来又联系到了王帅,填补了我生命那片空白,我喝多了,因为我觉得我人生突然完整了,他们几个加起来组成了我10多年的青春,掺杂着多少兴奋、失落、倔强、伤心难过、不服输,往事一个个像肥皂泡缓缓地从我眼前升起,折射出的球面上的一幕幕也让我觉得我确实经历了一个怎样的10年。Ps:喝多了,省略100字
周末迪迪开车带我们去新校区,进入那个北雷村,满满的全是回忆,精彩、speed、真情星辰这些当年成年累月坐过的网吧都不在了,信远楼在装修,竹园餐厅假期关了,不知道还属于西工大物业管理吗。去到宿舍楼下,他们两没好意思上去,我厚着脸皮去了魂牵梦绕的C#Ⅰ区501宿舍,还“偷窥”了下宿舍内部的场景,还厚着脸皮去和小卖部的阿姨拍了张合影,还是那么熟悉,二楼的大厅的那种ATM取款机和西电物业集团的牌子还没换。
一号综合楼里面的饭馆都已经换了,超市还在,理发店还在,交行搬到了一楼。去到跳楼塔广场,依然矗立在教学楼之间,我们三个找学妹给合了影,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真是忍不住想起太多太多事,这就是你当年生活的地方啊,想起一群人到一个地方生活这么一段时间确实是一段缘分,当年的那些“假设多年以后”的情景真的只是幻想,再也没有这群人在一起上课、吃饭还抱怨着炎热的西安夏天,也没有当年一起讨论晚上刷夜时的大动员,“舍长去我就去”“嘉宾去我就去”…迪迪讲,如果再过一次大学,他会更加理直气壮地放纵地和大家一起再玩在一起。去了C楼自习室,去到操场,看了看当年的网络教室,找了找锅巴米饭,都已经不在了,我仿佛还能看到当年这里热闹的光影。离开西安的当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些年、那个地方的那些人…
读Philosophy
旅行之后我思考了很多,包括以后工作和人生选择的诸多问题。但是还是没有一个结论,我试着从宏观、客观的方面分析自己,包含人的追求以及完成这些必备的行为规范。人的追求分为三个层次:物质、精神以及灵魂,人不能总站在至高点去批判,要承认且接收一切的合理与存在,与世界妥协也是与自己和解的过程,这叫宽容;敢于直视自己的内心,三日而自省吾身,不矫揉造作、不虚伪,该争取的去争取,说到做到,这叫坦诚;无论处于何处,对人对事都能尽心尽责,拥有共情力,能站在别人角度思考问题,与人为善,这叫善良。
上述所有美好需要的行为准则我归结为自知、自律、自由。人们因为自知才明白自己与世界的界限,脱离本我来平视自己,客观的评价,你会产生一个支撑生活的理想。人们因为自律才能在通往理想的道路上,严以律已,我最近喜欢“虐自己”的感觉,约束使人不会沉浸在欲望的支配下为所欲为。人们最终会实现自由,精神之自由、灵魂之自由,是一种豁达和游刃有余,我至今只有在很少的时刻会体会到灵魂的自由,浑身通透的感觉,而多数感受到的是物质、精神(技能)之自由,就像是你到达新的高度俯瞰下面的一切,云淡风轻。人生是一场历练和修行,可能我现在还不能为生活承担太多,还会静下心来思考,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被生活淹没的时候,我还能记起我有这样的心路和心境。
2019.8.1 卢东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