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频婆果的事，东华同凤九又提过两次，不过第一次提的比较隐晦，凤九未能领会。

那天早晨他心满意足地吃完清蒸鱼后，对凤九说道：“小白你这鱼做的很合本君的胃口，虽说你有把柄在本君手上，讨好我也是应该，不过本君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和本君提一提，本君会尽量满足你。”

凤九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冒出了光，无比激动地问他，“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什么条件都可以！”

东华觉得自己已然说的这样宽泛又这样笃定，依着凤九对频婆果的执着必然是要和他要频婆果的，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凤九心思的诡异程度。

凤九提的条件是这样的“帝君我照顾您饮一日三餐也算有苦劳，您能不能多少贴补我一些银两呢，我掉入梵音谷时身无分文，这半年全靠给小燕做饭赚些零花，如今我也不指望您出手能比小燕大方，但总该给一些吧。”

“……”

第二次提是在那天晚上，他已对凤九提出的那个奇怪条件郁闷了一整天，随意翻了几页书后便觉得有些乏，要脱衣睡下，谁想外衣刚脱到一半，门便哐地一声被推开了，他刚要将衣服穿回去，发现是凤九便放下心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不过凤九却不似他这般淡定，惊的急转过了身，还不忘澄清道：“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东华慢悠悠理好了衣服，他倒不怕她看到什么，只是她这冒冒失失的性格很是让人担忧，看他也就看了，难道燕池悟住这里时她也这样随意闯入？

“你进别人房间从不敲门吗？”

“我又不知道你没穿衣服！”凤九仍背着脸，反驳道：“你没穿衣服为什么不插门？”

“我自己的房间我为什么要插门？”

“……”凤九放弃了与他争辩，只将一个托盘递过去，没好气地道：“给你，自己敷上！”

“什么？”

“疗伤的药！早上你伤口不是裂开了吗？”

东华觉出些欣慰，这样看来凤九还是挺关心自己的，虽然他那个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他仍是将手搭在了凤九的肩上，死皮赖脸地让凤九帮他涂了药。

凤九虽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拒绝，且涂的十分小心，东华看着她那谨慎的样子，心口不由地一阵发热，忍不住再问道：“小白你将我照顾的这样好，可想过要什么奖励？”

“没想过呀，”凤九边为他敷药边说道，“帝君你虽平时的确气人，不过既然你是伤者，我也不能不管你不是，待你伤好了，再同你计较那些恩怨吧。”

“……”东华默了默，再直接些地问道“那个频婆果没拿到，你要怎么办？”

凤九的回答是“没关系，下个月再去偷！”

“除了偷，就没想过其他法子？”

“想过啊，想去讨好夫子让他把我的名字加入宗学竞赛名单，不过我抄了二十遍的书都没能打动他，我实在抄不下去了。”

“你……就没想过也许有人愿意把果子直接给你呢？”

凤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思考了一会儿，却反问东华道：“不劳而获这种事，帝君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东华再次默住，看向凤九的眼神却更加温柔了，之前倒是他看低了她，一味想着要将东西直接送到她手上，却不知她从不是贪得无厌的慵懒之人，想要的只凭本事去争取。

“帝君你在想什么？”

凤九的问话将东华拉了回来，他笑笑，道：“在想为什么你掉进梵音谷时会身无分文？”

凤九撇撇嘴，叹道：“我所有的积蓄都拿去下一个赌注了！”

“哦！”东华当然记得那个赌注，他望向凤九，有些深沉地问道：“那你觉得你会赢吗？”

凤九脸上升起一层红晕，急忙躲闪开东华的凝视，有些尴尬地回道：“应该，赢不了吧。”

东华抬手摸上了她的头，柔声问道：“但你是想赢的，对吧？”

“你又不知道赌的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赢？”凤九的脸更红了。

“没人下赌注却想输吧？”

“这话倒没错，只是……”

“小白，”东华打断了她，抚着她柔顺的发，幽然说道，“没有只是，只要你想赢，就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