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致青春

我们的青春没有跳过海,我们的爱情没有打过胎,然而,我们的故事,终究也没有未来。

——题记

一、初相识

我认识他的时间很特殊,我记得是“5.12”大地震过后不久的一个傍晚,天气异象,学校停电,晚自习也没有上。虽然大家都买来蜡烛,待在教室里,但是人心浮动,都各自玩着各自的。我被教室里蜡烛的气味熏得难受,于是出来透气,恰好遇到休学前的一个同班同学L,他说他和一个朋友在楼上的阶梯教室自习(学霸的特殊待遇不要太好!!!),问我要不要到上面去坐坐。一时好奇,我就跟着上去了,因此得以见到他——传说中学校高三的文科“学霸”,每次考试都稳拿第一的T。

对T的第一印象,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他的印象都是“踏实、憨厚、勤奋”。他的话很少,我坐在他左前方和他旁边的L聊天,他都从不插嘴,继续看书做题,只有当我偶尔回过头问他一句话的时候,他才会停下来思考一下,然后语调沉缓地回答。(其实我才不关心他问题的答案呢,我只是想逗他说话而已!)作为一个自认为“小有天资”的“学困生”,看到“学霸”这么努力,当然单纯的心灵就容易生长出一种叫做“崇拜”的情绪啦!于是在后来他们备战高考的那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我总是会在课余时间跑到那个阶梯教室,没话找话地找他们聊天,没事找事地找他们帮忙,比如拿着我的某次考试作文上去喊“学霸”少年指导指导,比如专门找一些非常深奥的文学上的问题去找“学霸”少年请(wéi)教(nán)请(wéi)教(nán)……

然而近一个月的时间毕竟太短,我还没来得及让“学霸”少年好好地认识我,他们就要高考,就要毕业了。我只来得及拿着一个漂亮的小本子,去让他们给我写留言。L给我写了一首古风的拆字诗,然而内容我已经想不起了。我只记得“学霸”T给我写的是通俗易懂的一个排比,我只记得他开头那句“像蛇一样,行蜿蜒的路”是怎样打动了我。那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底里——我笑中带泪的艰难的人生,可不就是这句话的写照吗?

十七八岁的时候,文艺的心是多么纯粹而敏感啊!他们走了以后,我无数次翻开这个小本子,无数次默默地念着这几句话,念着念着,就会默默地流泪。他们走了,可我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喜欢上了那个不苟言笑并没有同我说过几句话的,曾经和我同级,如今已经高我两届并且已经毕业的“学霸”少年。

他们毕业了,我也上了高二,分了科,搬到了另一栋临近补习班的顶楼,那个阶梯教室再也进不去了,甚至望不见了。我依然过着大部分时间循规蹈矩听课做笔记,偶尔在语文或者英语课睡觉或者看小说的高中生活。只是有时候会想起T,想起曾经在阶梯教室遇到的那个不善言辞的“学霸”少年,会生出一些不知所措的惆怅。

二、长相忆(sī

直到再次遇见L。(其实并没有过多久吧,只是好久不见的感觉拉长了对时间的记忆。)很遗憾地得知,L没有考上他想去的学校,所以选择了复读。就在我们教室那层楼的补习班。我们打了招呼例行寒暄了几句之后,他突然话锋一转,说:“T考上XX大学了,你知道吗?”猛然听到暌违已久的名字,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被关在地牢里的囚犯终于得见天日重获自由。然而我还是故作镇静:“不知道啊,第一次听说呢。自从你们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啦!”然后我们又就T高考的成绩做了一番评论,我看出来,L的眼神里带着不自觉的自豪,他在为他有T这样一个优秀的朋友感到骄傲吧!我想我那个时候的眼睛里也一定充满了向往,向往成为一个像T那样能让朋友引以为荣的人。简单地聊了一会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有T的电话吗?”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以我和T的交情还不到毕业以后继续联系的地步,我只好尴尬地补充,“有时候有些问题不懂了好请教他。”

拿到“学霸”少年的号码之后,我才算真正和他有了一点关联。从那天起,我似乎变得更加“好学”了,在课本上、小说里、试卷上我随处都能找到些似是而非的问题,然后尽量往深里推究,终于,“哎,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我又可以去小卖部里打电话了。在这样隔三差五地“请教”的之下,我终于觉得到了可以把自己定义为T的“朋友”了,然后我要到了他的QQ号,每次星期日中午一放学,我就急冲冲地往外跑——赶紧吃了饭好去网吧上网啊,这样子说不定可以跟他在网上闲聊几句呢?

其实能聊啥呀?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高中生的思想差距,那时候我不知道,后来我上了大学才明白,其实真的很大。我总是竭尽全力地去找那些自以为艰深的问题问他,于他而言,想必不过顺手拈来。甚至我的行为,在他眼里,也应当是很幼稚的吧。我记得,甚至有一次,在QQ上我就哪种字体好看都跟他讨论了半天。

但他竟没有表现过一丝不耐,可惜这里面代表的意义,我当时却并不明白。

越是和T这样“你问我答”地接触着,他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便越是完美,越是令我向往。直到我的同桌都知道我暗恋一个已经毕业的名字叫T的学长——谁叫我总是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心烦意乱的时候,一笔一划地在草稿本上勾画那个名字呢?

日子就在我费尽心思找借口与“学霸”少年T接触以及他鼓励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他的学校中飞逝,而每到期末,先放假的T也会到学校来看我。那曾是我最期待的时光,但后来回想起来,其实每次在他面前,我都有一种畏惧——仿佛面对最严格的长者。或许是因为,一开始,我就把自己变成了他的一个“学生”吧。

高三的时候,我省了很久的生活费终于买了人生的第一个手机,可以自由地发短讯打电话了。没有人知道,那部手机曾经存着的大多是和T的短讯来往。但因为快毕业时收到的那一条“好自为之”,伤心地流了一枕头的泪之后,全都删除了。

三、终错过

我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考上那所有T所在的大学,只好去了另一所跟他的学校名字相似的,专业,也选了和他一样的汉语言。虽然这也是我自己喜欢的,只是当时因为他,选得更加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罢了。

进入大学的第一件事,是写了一封信向T告白。然而得到的答案却并非我想要的。于是死心了——想来终究是缘分不够,还是放下吧。从此几乎不再联络。不久之后,我遇到第一任男友——离家求学,有人嘘寒问暖,总是难以抵挡的吧?可惜迅速的燃烧之后,终究只剩冰冷的灰烬。

没有想到,会在那个时候再次收到T的消息,并且,是表白。

现实总是让人如此猝不及防,让人啼笑皆非,让人嘴角疲惫的弯起。于是我竟然答应了——失恋的人都是神经病,我当时竟以为余生再也不会爱了,与其毕业相亲,不如和曾经喜欢过的人在一起!

可是失恋低落期总会过去,异地的男朋友一直如此高冷,这让玻璃心的双鱼座如何忍受!我表露出想结束这段名义上的感情,才终于见到了他。或许是心里已经有了不平衡吧,见了之后看啥啥不顺眼了,发现再也没法像高中时那样崇拜他,那样满心满眼的只愿信任他。反而,觉得他的态度太高高在上,反感他近似施舍似的心态——当然,也许一切均是我有色眼镜下的结论。

他回学校之后,我再一次写信给他,但这一次,却是为了分手。他平静的接受了。

我以为我们从此再无交集。却在大三的时候再次收到他的情书。这一回,他似乎特别坚定,甚至把追求表现得近似于偏执。可是,我却莫名地更加抗拒。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当初求而不得时那种被伤害的记忆太深,或许是自己性格软弱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学生”,总之,再也回不了头。

T的追求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三年吧,直到我工作后,那一次见面的不欢而散,才终于落下帷幕。他终于认识了另外的可爱的女孩,大概现在也婚期将近了。而我在这个全民致青春的时代,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和T有关的心情来。

既然曾相悦,为何却相拒?如果那一年寄出的信,收到的是肯定的回答,如今的你我,是否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但是如今,只余下一句,祝你幸福。

(之前写了一部分,丢了很久之后再续上,但那种感觉怎么都上不来了,唉,写得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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