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一个爷爷奶奶,我爷爷的堂弟,我们叫他们二爷爷二奶奶。
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叫我和她去医院看望病人,就是二爷爷的小女儿,我叫她小姑姑。三天前出车祸住进来重症监护室,昨天刚转到普通病房。
到了医院,二奶奶轻轻地握起躺在病床上还在昏睡中小姑姑的手,老泪纵横,滴落的眼泪惊醒了小姑姑。
小姑姑控制不住情绪,泪如如下,因肋骨全断,腰椎粉碎,左腿骨折,哭不出声,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旁边的二爷爷一把把二奶奶拖出了病房,老俩口在走廊里终于释放了情绪。
看着老俩口依偎在一起的背影,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也是这个医院,也是在这栋病房,二爷爷和二奶奶失去了他们的大孙女,我的雪妹妹。
雪妹妹是重感冒高烧不退,在我们乡镇医院转来的。转来的第四天,上午我来看她,头部戴着个大大的跟宇航员似的宇航帽,里面放的全都是冰块,跟她说话,没有任何意识,我就走了。下午医生说需要骨髓穿刺,就在弯起腰身,针头刺进身体的那刻,伴随着一声啊,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当时工作的地方跟医院很近,我第一个赶来,远远的看到二奶奶和二爷爷抱头痛哭的背影。
他们撕心裂肺的痛哭,拉扯着要医生还他们孙女。医生们趁其他家属没来,速速的逃离了‘是非之地’。
他们不懂,这个孙女来说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活下去的理由。
在雪妹妹出事前的四五年前吧,二爷爷唯一的儿子在单位因机器操作失误发生事故去世。儿媳受娘家人挑唆带着刚一岁的孩子和大部分的抚恤金改嫁,只留下了雪妹妹。
从此他们就把雪妹妹当为唯一的精神寄托,可妹妹出事以后,他们真的被打垮了。
那时候很少回家,听爸妈说,俩老人住了几次院。两个姑姑放弃了事业回老家,每天陪伴在老人身边,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走了出来。
现在,就在几天前,小姑姑和姑父出差,因车速太快与前面车辆追尾,姑父当场毙命,小姑姑算是命大,被抢救了过来,后期康复也是‘大工程’。
生活对他们老俩口是一击又一击,每次都是致命的打击。
愿以后的岁月能得饶人处且饶人,绕过他们。
愿以后的生活能温柔的对待他们。
他们已经历太多的痛苦,也该好好享受晚年。
希望,二爷爷二奶奶尽快的在悲伤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