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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春祥
他，从 押 解 犯 人走 向 被 人 押 解……（十二）
这天早上，到县医院陪（守）护张联芳的，轮到了县公. 安. 局. 预. 审. 科的小李。
昨天下班前，他接到了刚刚从会议室开完会回科室“科头”的通知，说是局. 长和分管局. 长及有关领导，今天上午要去医院查看张联芳的“病情”治疗和民. 警值守情况，但没说具体啥时间去。
小李怕去晚了，领导们去了，他还未到岗，影响不好。
于是，小李老早就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拿起公文包，就冲冲忙忙往医院赶。
来到医院，他又一口气小跑爬到三楼张联芳的病室门口，连气都还没喘匀，就跨入病室。刚一进病房，没看见前一班值守的局治. 安. 科小陈，却正好看见坐在病床上的张联芳将一个纸条向口中塞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李一个箭步冲向前去，用钳子一般的右手虎口，兜捏住张联芳的下巴，拇指和食指中指在张联芳脸外面，猛力捏住上下牙颌骨的腮帮处，并用力向上抽顶，防止张联芳将纸条吞下。
在外力作用下，张联芳不得不将嘴巴张开，小李将左手食指伸进她口中，指头一弯，将张联芳即将吞咽的小纸条“抢救”抠挖出来。
此时，上班值守的小陈进入病室。原来，近段时间日夜轮换值守，作息、饮食不规律、且肠胃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小陈，因值守不能回家用餐，昨晚就近在小摊上将就吃了点食物，可能是食物不怎么干净，小陈肚腹不太适应，犯起了“拉稀”的老毛病，刚才上厕所去了。
两人迅疾将张联芳未吞咽下去、但却已然被口水浸湿、字迹已显模糊的纸条，慢慢地小心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老叔病了”几个字。
正当小李和小陈查看纸条的当口，又发生了他们全然预想不到的事情。此时，张联芳却突然从病床上蹿下，扑扑省（当地土话，迅疾扑向之意）地向病室窗口跑去，欲予跳楼。
幸好小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小李立马上前，两人合力将张联芳弄回病床。
小李小陈刚把张联芳弄上病床坐定，正不敢擅作主张拿主意如何处理眼前的突发情况、欲准备向上级请示汇报的当口，该县县. 委.常. 委兼县公. 安. 局. 局长一行检查人员到达。
小李小陈急忙将情况向前来检查的领导作了汇报。
局长一行人听了汇报，简单商议后，当场拍板，立马现场讯问。于是，小李从公文包内拿出讯问文书及钢笔，与小陈一起，现场开启讯问模式。
这样，一场本应在预. 审. 室进行的讯问却在医院这种特殊的场所展开。
讯 .问人员：你刚刚塞入口中的纸条哪来的？
张联芳见“秘密”已被揭穿，实在隐瞒不下去了，不得不作出交代。
张联芳：别人递给我的。
讯 .问人员：什么时间给你的？又是谁递给你的？
张联芳还是迟疑，可能是不想“出卖”朋友。过了好一会儿。
张联芳：今天早上，值守的人上厕所去了，别人递给我的。
讯 .问人员：究竟是哪个“别人”递给你的？她（或他）是谁？
张联芳：（欲言又止）……
讯 .问人员：（提高音量）说，你要老实交代，到底是谁给你递的纸条？
张联芳：吴大夫，吴倩莲。
张联芳的这个回答，令讯问人员感到非常意外。
一连串的疑问马上在讯问人员脑海中闪现：这吴倩莲不是张联芳这次的主治医生吗？她怎么会跟张联芳认识？难道是这次住院才刚刚认识？而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又怎么会给张联芳“通风报信”传递纸条呢？
要不然就是早就认识，这次是有意为之？共谋包庇张联芳的犯罪事实？吴倩莲大夫究竟与张联芳案有没有牵连呢？这令公. 安人员感到十分疑惑。
讯 问继续。
讯 问人员：你和吴倩莲大夫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间认识的？
张联芳：我和她原来就认识。
讯 问人员心想，果然是旧交，那她们是不是“共谋”呢？公 .安人员不免对吴倩莲有些警惕并担起忧来。讯问接着进行。
讯 问人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联芳：她和我妹妹张晚芳都是工农兵学员，两人是同学。
上的是同一所医科大学，学的是同一个专业，都是基础医学系里面的神经生理学专业。
上大学期间，放寒暑假时，吴倩莲常到我们家玩，这样我们就认识了，并成为了好朋友。而且她也跟着我妹妹称呼我为姐姐。
讯 问人员：你原来知道她在这家医院上班吗？
张联芳：不知道。她说是不久前才调到这家医院的，这时我已经在狱中。
但我知道的是，她毕业时和我妹妹都一同分配在县城关医院。还是在我没关进来之前好早，听我妹妹说她又去同济医院进修了。她进修期间我就入狱了。
张联芳继续供述：我刚被送到这家医院，当时我看到接诊的是吴倩莲大夫时，我很惊讶，她也很惊讶。
她刚要开口与我寒暄问询时，我立马做出非常难受的样子，制止了她，并暗示她别说话。
她虽然不明就里，但看我“难受”的样子，也就没过多言语。
讯 问人员：继续说。
张联芳：前天早上，也是在值守人员不在时，吴大夫值夜班下班时，从病房门前经过，我叫住了她。
她进来后，我问她什么时间调到这家医院的？她告诉我说，她不久前才从同济医院进修回来，进修期间就在办理调动事宜。
进修结束，刚好赶上调动手续办好。因此，她回来后就没再回原单位，直接就来到县人民医院报到上班了。
上班后，医院考虑到她的专业，就把他分在医院神经科了。
讯 问人员：那她知道你现在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吗？
张联芳：我想她应该还不知道，我没给她明说，我妹妹也不会直白地告诉她，因为这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
原来是这样，纯属巧合。看来吴倩莲大夫并非张联芳“共谋”，果然无牵连（吴倩莲）啊。
这点疑虑算是解开了。公 .安人员的担忧也随之放下。
公. 安人员想，那纸条是从哪里来的呢？又是谁给吴倩莲大夫的呢？纸条上面“老叔病了”的字样又表示什么意思呢？是谁策划了这个“局”？怎么策划的？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这一系列的疑问，在公. 安人员的脑中盘旋……
2020年3月10日于湖北襄阳
作者个性名片
作者： 彭春祥。网名：东南西北风，寓意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之风。春日东风习习，酷夏熏风清清，金秋禾风细细，严冬朔风咧咧。因为有了风，四季才变化；因为有了风，世界更美妙。
东南西北风，一只热爱文字的“九头鸟”，已有几十万字散落“平媒”和“网媒”。他的文字朴实、深情、纯洁，尤以细腻见长。他唯一的梦想，就是愿自己的文字，给您带去春季东风一样的温暖，夏季南风一样的清凉，秋季西风一样的舒爽，冬季北风一样的庄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