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姨妈家的妹妹,好像从来不是独立出来她这个小姑娘,而是我们一起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那些小时候清新、无意识就流过的美好时光。
夏日的下午或者傍晚,有时候我们用水和了泥,在手上如拍饼一样,再团一下,用力甩向姥姥家房子前墙上。姥爷当然会出来阻止,但我们也不听,糊到墙上的会掉落一些,再干了,墙面就疙疙瘩瘩斑驳起来。但是我们却玩得无比开心,到现在写下这行字时都是笑啊。
我们会找来瓶瓶罐罐,然后采集不同的植物,比如家门前的马齿苋、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植物,然后用力压出汁,把汁分别装到不同的瓶子里,这是我们玩的常规项目。有时候连续玩好几个下午,隔一段时间发现汁都变臭了,然后就好一段时间不玩了。
我们小时候有很怕的东西和人,东西是“富拉尔基”,后来才知道是黑龙江的一个城市。小时候听说那里一个幼儿园着火了,很多小孩因此没有了,会有人偷小孩卖到那里,于是我们在大门口看到远远开过来的东风大货车就很害怕,会快速跑进院子。
还很害怕的是一个人,我们叫他“老聋头”,我们5、6岁时他应该八十多了,很凶,每次远远看他来,我和妹妹都会躲回院子里。但是不知怎么有一次我们两个竟然商量好挑战了一把,在老聋头走近的时候,我们大喊:"老聋头!"然后飞快跑进院子躲进煤仓,但是煤仓就在门口,老聋头拿着拐杖竟然穿过马路走到门口了,我和妹妹与他直线距离不超过3米,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好像经过这么多年最害怕的就是这次吧。
我和妹妹发明了很多游戏,玩起来都是乐趣满满,不知疲惫。其中一个是“刮大风、下大雨,南边来了个白毛女,白毛女,就是你!”然后我们都用手指着对方,笑倒在炕上。
也是在这个大炕上,有更多的记忆,吃饭时的大炕桌,吃饭前姥爷用筷子给我们搭桥。有一次姥爷喝酒,说给妹妹尝尝吧,就用筷子蘸了一滴在妹妹舌尖,结果妹妹哭了。
还有更为惊险一点的事情,那天姥爷在浇园子,我和妹妹在炕上跑,炕的西边是被垛,全家的被子都叠在那有一米六七高,我们发明的游戏是跑,摸一下东墙,再摸一下被垛,就一直一直跑一直一直笑,然后累了,就坐在被垛下,然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被垛倒了,重重的被压得我们呼吸困难,挣扎着往外爬,但是被太重了,爬不出去,就两个一起大声喊姥爷,但是姥爷在大大的园子根本听不到。幸好二姨家的三哥来了,把我们救了出来,我们对此都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