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

一棵树。

春节。树回到家乡。少有人知的一个县城。少年时,做火车被问到,你哪的。当树说出XX时,对方一脸茫然,说没听说过。树很惊讶,居然连XX都不知道,太可笑了。树不知道什么叫城,什么叫乡,对树而言,家乡就是世界的中心。

下火车,坐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回家,已经是晚上10点钟,从火车站到家10分钟就到了。树喜欢返乡,因为回家了。电三轮里的空间比以前窄小了许多,马路越修越宽,遍地的高楼,路边到四处停放的汽车。 归乡的优越感没了,没了。回到了一个迷你版的城市。

家乡的步行街,走几步就逛完了。县城文化不是城,而是乡。这里不谈房子大小,这里谈院子。

每家的院子都有两棵树,几盆花,阿猫阿狗多只。每天的节奏就是吃饭、晒太阳(乘凉)、睡觉,以前是种地养猪,现在是上班。房子楼层加的越来越高,由以前的平房变成了二层、见过最高的是六层。前两年骑电瓶车上街,今年基本上都是车。

农村变成了城市。这是个好事,更觉得没有回家乡的意义。家乡已经和外面一样便利方便。如果说有一样是城市有,家乡没有的话,就是个人价值。

在农村,这里依仗父辈生活,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有生而为人的愧疚感。尤其是个女孩,一旦结婚就是扑出去的水,不参与父母的财产分配,现在时代变了,农村现在娶媳妇要有房有车有金。

不喜欢农村的一点就是长辈们手伸的太长,明明与他无关的事,也要跑来参一脚进来,生怕忘了他这个人。

树的叔和婶儿。

因为儿子身高不高,娶不到媳妇。两口子在家抱头痛哭,是村子里人尽皆知的事。但是他们在大年初一把责任推给了树,说因为树没结婚,挡住了她儿子的姻缘。树的爸妈在大年初一大吵一架。树的妈妈认为,树的婶儿不讲理,大过年给难看。树的爸爸不是这么认为的,认为是小事,你就容她说说怎么样。

说到这里,想起这个婶儿,树觉得这是个劫,过去了就过去了。树是怎么背井离乡的,不还是拜这个好婶儿所赐。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所以来到城市,树觉得这里的人比家乡的人善良多了。付出会有回报,不需要太多的礼数。

树的叔儿曾经对树的妈妈说过,快点让树结婚吧,以后有老公了好跟DSX(他儿子)做伴。

树听了后,无语。

是树太玻璃心了吗?在外面待久了,突然觉得自己纯情的像个小白兔。而他们呢?于幼年时一样,一样遥远。

树求过相亲相爱,后来才懂,每个人的品性不同,口味自然不同。

家乡,树出生的地方,同时也是她痛苦的源头。

十年,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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