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田埂去年的枯草上,背上是春日早晨阳光的微炙,微风又从右边脸面时时划过,微微的冷气进了前胸,后背是热的,肚子是冷的,倒是奇怪的感觉。因为地上潮,也找不到垫的东西,我索性把皮衣垫在了屁股底下,在这亲切的时光面前,皮衣便不再心疼。
小山连绵着,远处似有黛色,一眼却是偶有绿色的泛黄的梯田。山坳处露着县城里居民的楼房。近处就是山水画啦!返青的麦苗经过一冬的蛰伏和最近几场春雨的滋润,迷人的眼,醉人的心。梯田当然不会辽阔,但放在这高低起伏的小山中,便有小而美的意思。麦地是绿意盎然,其他的地块则土黄色,但都土细地平,一看就是纯手工的。有些地边长着杂树。树还是经冬的样子,老练、瘦直、苍色,点缀在田边,在春阳里,与绿色的麦苗上下搭配,有点儿辉映。
我本是晨练走路的,但新鲜的麦苗、和煦的阳光拖着腿,我想起了还是这片土地上金黄的麦穗和酸甜的野杏,我想拍照记下这麦子初长的模样。
不远处的地里有几个人我觉得是在种洋芋,有说话的声音。远处的几间小平房那儿又传来几声狗叫。偶尔也有小鸟的叫声。
如此,我便找了一个田埂坐了下来,小山,阳光,清风,麦苗,瘦树,还有我,在我脑子里构成了一个画面,有些沉静,有些投入,有些享受。“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塘月色好了”,这样的句子便在脑海中萦绕。
这难得的氛围和时段,我命名它为亲切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