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火爆的“双十一”真的是热热闹闹,但是有一位单亲妈妈在东京为了自己女儿的离去忙碌奔波。
十一月的日本,霜天红叶,却将迎来江歌被杀案的开庭日。
我也是几年前来到日本留学的,都是刚出校园的孩子,什么经历都没有。拎着行李,告别父母,去一个连语言都不通的国家。出国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兜里有钱的,一种是兜里没有钱的,当然我们属于后者。除了第一年语言学校的学费要提前缴纳以后,其他的都靠自己了。带来的现金也是只够三四个月的,因为留学生三个月以后是可以申请打工许可的。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来这里的三个月以后就会有工作,有收入。所以,我们除了一切新鲜事物需要适应和接受,还要努力学日语,以便最快能找到打工的地方。哪怕有一点收入,也会对下个月的生活有所改善。当然,不包括那些不愁吃住的朋友。
单亲家庭的母亲,可见是很艰难的,何况把一个女孩子培养出国,而且她还那么努力。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何况是出国,在机场的时候和家人告别,真的是撕心裂肺。何况那样一个家庭,江歌对于妈妈来说,就是全部的希望和动力。我也一样,刚来的时候也是咬牙买了爱疯4s,可以查字典,也可以随时上网,拍照。可以随时查记不懂的词句,可以随时上QQ和家里联络,可以随时记录生活拍照等等。那时候还没有微信,当然后来很感谢微信,让我们可以很方便地和家里联络。但是那时的爱疯在国内还没有那么普及,但是在日本很普及了,不知谁告知我的父母,我刚来日本就乱花钱,还买了个新手机,很虚荣和不懂事。父母本就担心我的生活和学习,关于手机他们什么都没跟我提过,但内心会难受和上火,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他们有多担心。真的有点恨那个人,出远门的人,最怕家里听到我们的不好,都是只报喜不报忧的。现在来了日本很多年了,但是我还是会每天都用微信和爸妈聊几句,哪怕是我到家了,我吃了什么,我明天要做哪些哪些事情等等。男孩子不同,有的甚至几个月才和家里联系一下,女儿就是爹妈的小棉袄。正因为手机和网络的发达,爸妈可以随时和我用微信联络,所以他们自己学习怎么上网和打字。一开始还是一个拼音一个拼音的盯着键盘找,一个对话要持续几分钟才能继续,后来慢慢的就很熟练了。微信的语音功能也是节省了很多时间,网络电话基本也不用了,长途那时候还是很贵的。做父母的付出是孩子想不到的,他们不会觉得辛苦,不会觉得没有意义,所以想着江歌妈妈每天通过网络寻找真相和支持她的人们,我就仿佛看到屏幕那头苍老和绝望的面孔。如果江歌看得见,那么她会更心痛,比刀子扎在身上还痛苦。
其实日本租房子是什么都没有的,一进屋子,只有地板和墙壁。没有电器,没有桌椅,没有生活用品,甚至没有床。我也不知道我打地铺打了多久,因为没有钱买。作为一个东北的孩子,日本潮湿的一切,让我很不适应。这里没有南北周正的建筑,建造的很随意,我住的地方便宜狭小,每天能有半个小时的落日会照到屋子里,而那时我基本是不在家的。地铺总会生霉,梅雨季节的墙壁都会按出水,整个屋子连厨房和厕所加一起才20平米。每个月最贵的支出就是房租,只能从其他消费中省吃俭用,还要留出学费的月额。
最艰难的时候吃了一个月的水煮面条,交了学费就没有钱了,实在饿了就睡觉,有时候饿的都睡不着。日本的自来水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每天上课打工会背着水瓶,领了工资才敢奢侈的喝瓶饮料。最怕的就是生病,挺着不舍得买药,更不敢去医院。有一次生病昏睡了两天两夜,醒来以后发现说不出来话,动也动不了,眼泪一个劲的流,想喝口水都没有,活着真好。有一年除夕夜打工回来的路上,看着朋友圈的热闹,看着路灯的照耀,眼泪偷偷地抹掉,买了快过期的面包,回家告诉爸妈我已经吃过饺子了。
记得那一年,带大我的姥爷病危,家里让我回家。本来接了满满的打工,本想学费可以充足了,但是知道消息以后马上买了机票就回家了。看到了虚弱的姥爷,但是那次姥爷挺过去了,一切都很值得,陪了他二十天以后我不得不回去了,那次回去以后就不敢再给姥爷打电话,生怕接不到他的声音,那次回去之前留给他一些现金,那是我打工挣来的,他很高兴,说我长大了,他放心了,告诉我明年别回来了。给我讲日本的新闻,日元的汇率等等,他一直关注着日本的一切,因为我在那里。第二年,他就走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它真的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出门在外,家人是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强大的盾牌。
每天早起上课,晚上打工,很多时候到家都第二天了,还要回家做饭,吃饭,洗澡,赶作业,写论文,备考... 基本每天睡四个小时。合租的人可能打工时间不一样,作息时间就会不一样,狭小的空间里可能会互相影响。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努力地为了梦想和现实拼个你死我活。很多留学生就是这样,省吃俭用,从一个孩子突然变成一个超人。有些人上个厕所就睡着了,有些人骑着车就睡着了,但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很造物弄人的。江歌的事,让我回想起很多自己的过去。可能很多人都在温饱线上挣扎着,所以就会暴露出人性的另一面。我就被身边的人骗过很多次,过后也就是笑笑了之,觉得只是自己傻罢了。慢慢的便很难去相信人,交到真正的朋友,也没有时间去交流感情,去培养感情,更别说找到爱情的另一半。现实,它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国人,老乡。
日本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甚至在走下坡路,而中国的发展,每一年都很惊人,但还是有着距离。这里的花花世界,让很多女孩子矜持不住,来过的女孩子很少有愿意回去的。身边好多的女孩子为了不那么辛苦,为了好看的衣服,美味的食物,昂贵的首饰和包包...瞒着父母去陪笑于那些甚至比父母年纪都大的老头子们,看着很心疼,又觉得悲哀。多好的年纪,多好的身体,最骄傲的当下,却低微可怜。反而吃苦努力的女孩子们,显得更骄傲美丽。
记得江歌让刘鑫搬来一起住,分享自己的生活用品,光这些就很难得了。这个自保都困难的环境,刘鑫已经应该很感恩了,别人没有必要在自己很辛苦的时候还要温暖着你。有些人总是利用着别人的善良,得寸进尺。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当下,虽然只有当事三人知道真实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刘鑫自始自终都是知道跟踪和门外的肯定是他的男友陈世峰,而且她口中所谓的第一感觉是日本变态,我也是觉得可笑。她白天从家里还能听见外面陈世峰和江歌清晰的争吵声,怎么晚上出事前的所谓能清晰听见外面嘀咕的可能是陈世锋,然后又说什么都听不到了?何况晚上和白天相比,会更安静,更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熟悉的人是连脚步声都能听出来是谁的,何况是那么亲近的男友。日本居住环境的隔音是非常差的,外面或者隔壁很细微和私密的声音都是会听到的。还有一点就是,那个门上是有一个邮箱的,从门上开了一条大概一厘米多的缝隙,从外面是可以投递进门内信件的。我以前家里的门也是这样的,我还因为觉得它漏风所以用东西给包上了。所以这道门不是一道密封的门,外面的声音是可以很清晰就听到的。而且江歌房间的门,是那种不从里面反锁的话,一拧就会拉开的,而且反锁的时候扭动锁是会有很大一个声音的。如果刘鑫是在江歌被害的时候反锁的,外面也是会听见那个声音的,那么江歌会更绝望。平时我隔壁的房间有人回家以后反锁门锁的时候,我在屋里也是会听到的。
当时的刘鑫可以害怕胆小,但是她可以第一时间先报警,日本很小的事情都是可以报警的,家长打孩子,太晚洗衣服扰民之类的都可以报警,而且警察都会出警。人在危险的时候都会害怕,恐惧,但是无论怎样,刘鑫都应该第一时间去面对江歌妈妈,江歌妈妈只有一个人,大老远因为噩耗赶来见自己女儿的一具尸体。本来是一对情侣之间的事情,发展成为无辜旁人的命案,陈世峰说并没有蓄意杀人,本威胁刘鑫几句,但是又是什么让他起了杀意?还狠心挥了十几刀?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和刘鑫脱不了干系的。刘家的作为也是让网友最为愤怒的,一句安慰和一分陪伴都没有。我一想到当江歌妈妈漂洋过海见到女儿尸体的时候,那种疼痛和绝望是什么都形容不了的。我姥姥走的时候,我们去太平间看她最后一面,我当时也是伤心的浑身发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更何况那个活波的女儿,浑身是伤地躺在那里的时候,真的不敢想象她有多痛苦。
刘鑫没心没肺的苟活着,她从来没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她从来不曾觉得愧对江歌和江歌的妈妈,哪怕是对不起,都好不走心。让我们最气愤的不是那个躲在屋子里的人,而是那个没有人性和道德的行尸走肉。人肉出他们,已经是江哥妈妈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人最绝望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怕了。
无论是当下舆论觉得江歌妈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是不是真想没被爆出来之前有点草率,是不是她背后支招的律师也好,网友也好。但是我想说的是,仅仅是她身为母亲,这一个条件,她就没有错!她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为女儿讨回公道,让犯错而不知道悔改的人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其实我很害怕,江歌妈妈现在的神经很脆弱,我很怕这件事过后她会怎么样,人的意志力是可以很强大的,同时又是很脆弱的,那一点崩塌以后,便不堪设想。
这个世界总是发生和改变着什么,虽然当时发生的真相,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但是终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这个世界总会有温暖融化冰冷。
十二月的开庭,让我们陪着江歌妈妈一起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