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灯棍,就是火柴,也叫洋火。
火柴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可它带来的快乐与记忆却难以磨灭。
儿时,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自然小孩子的玩具就更不多了;农家小屁孩儿可玩儿东西少之又少。但这并不能阻挡我们小时候的天真、玩儿闹。抽汉奸、丢铜钱、打枱是我们玩儿烂了的游戏。
农家烧火做饭总是离不开火柴。看着奶奶每天做饭时划火柴挺好玩儿。她拿出一根火柴,放在火柴盒侧面一划,“嚓叱”,随着一股青烟,褐色的火柴头儿瞬间变成小火苗儿,还能闻到淡淡的刺激鼻孔的味道。这火苗,这味道,弹拨了我的幼小敏感的神经,总想动手试试。几次企图都被大人们给破灭了。“小孩子家不许玩儿这个”,有时随着这声呵斥,小手儿还被不轻不重地敲打一下。随后便把火柴放到了我够不着的碗架上。大人越是不让动这玩意儿,我就越觉到神秘好玩儿。又一次,可能是奶奶忘了把火放到我够不着的地方了。我一看还在灶台上,趁奶奶不注意时,我拿起顺手放在兜里,说了声:“奶奶!我出去玩儿啦。”便匆匆出了家门儿。
火柴到手,心里那个美呀!
有好事,不能忘了小伙伴儿呀!叫上邻居的狗剩,又见二蛋子在街上溜达,三个小屁孩儿凑到了一起。
我开始显摆起来:“你们猜!我这儿有什么。”
狗剩一听忙说:“给我看看。”
我伸手拦住他,诡秘地说:“这是我偷着拿出来的,不是在大街上玩儿。咱们去那边没人的地方吧!”
于是我们来到旁边的角落里。我掏出火柴,拉开火柴盒,拿出一根儿,照着大人的样子,想擦着。不料,擦了两下儿,没动静。
狗剩见状,抢过我手里的火柴,顺手一划,“嚓叱”——着啦!“瞧你这笨就咋!”
“你这叫什么!瞧我的。”二蛋子不屑地抢过狗剩手里的火柴说着。只见他拿着一根火柴棒,竖着放在火柴盒的侧面,用手指压住,用另一手的手指一弹,随着“嚓叱”声,带着火苗的火柴棒飞了出去。
我站在一边拍着手跳着脚:“好玩儿!好玩儿!”
还没等我要过火柴,狗剩就又从二蛋子手里夺过去,不服气地说:“这算什么!就你会呀!”边说边照着二蛋子的做法也想露一手儿。
狗剩这一手儿,火柴倒是着了,却是跑了偏。带着火苗儿的火柴棒飞到了旁边一堆乱柴禾上边,一下子把那堆柴禾点着了。
我们小哥仨顿时傻了眼,愣磕磕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着柴禾堆越着越大。一看惹了大祸,吓得赶紧溜之乎也!
好在那堆柴禾旁边没有别的东西,等到大人们发现时,已成了灰烬,灰烬的周围也不见了人影。
等到我回到家,还听见奶奶在磨叨:“见鬼了!我刚放在灶台上的火柴怎么不见了呢?”听此言,我哪儿还敢吱声儿,悄不慎儿地溜进屋子里,掏出书包里的作业本,装模作样地用起功来。
从此,我再也不敢不听老人言,任性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