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骗子,一种只是单纯的不想说实话而已,而另一种则是热衷于编造谎言。很不幸,我就遇上了一个“后者”。他善于编造一个又一个真实的谎言,从别人愚蠢的反应中掘取某些东西来满足他那恶俗的趣味,而那个“别人”大多时候都是我。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可我仍傻傻的遵循着他那一套坚不可摧的价值体系,心甘情愿的让他游戏着我的人生,而我满心委屈却又乐在其中。被一次又一次的伤到遍体鳞伤却仍安慰自己——他对我是真心的……是真心的!起码他是真心想骗我的……早已知晓他的各种手段,却仍积极的配合着。
从何时起我成了这样,在他面前那么卑微;从何时起他不愿再多看我一眼,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好到所有人都认为我该有更好的选择时,我依然义无反顾的守着他,默默忍受并享受着他无穷无尽的折磨,我早已爱的没有了尊严。可是他都不愿在看到我,甚至无法忍受带有我气息的任何物品,一提到有关我的事就会莫名的狂躁,然后等他回来我就会莫名其妙的挨一顿打,而我从未还手,就那样默默承受着,也有几次打的很凶,我不得不去医院,次数多了小护士都以为我是个小混混……可他一次也没来看过我……事实很明显了,他不爱我了,不,他从未爱过我,只是从原来的无感变成了讨厌而已,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仍旧很爱他!仿佛“爱他”是一种装在我身体里的程序一样,是一种无法卸载的本能。
不管他对我怎样,我依然会对他死心塌地。直到他身上出现除我以外的气息,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痕迹,还有接到某通电话时才会在我面前洋溢出的虽然并不是对我的温柔的笑,还有宠溺的语气。最后的防线被冲破,多年的愤怒与悔恨终于决堤,夹杂着汹涌的嫉妒排山倒海而来。最后表现出来的仅仅是一丝落寞。看到那个人出现在家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多余,这仿佛并不是一个正房太太该有的心态,似乎我该愤怒,就像所有捉奸成功的正房那样化身河东师的吼叫一番,可我却只想逃离,可转念一想我又不敢走,我怕我走了,就正中他下怀,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那个人搬进来,而我就在也回不来了……
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亲手把我推进河里的感觉,北方二月份的河里是刺骨的寒冷,一伸手就可以抓到满手的冰渣子,冷,绝望,恐惧随之而来。不同的是,当时我坚信他会救我,即便是他亲手推的我,可是那只是他的玩笑,一如已往的恶作剧,我奋力的挣扎着以激起他的乐趣,让他舍不得这么好玩的玩具消失,而现在的我,真的没力气挣扎了,仿佛这三年我一直就在那条河里没出来过只不过是季节变了不在那么冷了,而现在冬天又来了,我也真的累了,我实在没力气陪他玩了。
没想到他不等我自己逃走就开始赶我了,好像他一早就知道我这么厚脸皮的人一定又会赖着他,不过也只是“好像”而已,因为他从不试图去了解我。
想到他赶我出门时那如释重负的眼神,我都为他高兴,可我却只有深深的绝望,六年相伴,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可笑的是都这样了我依然爱他,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了,何况他呢。
我看着水一点一点变成红色,周身温暖中,我闭上了眼,在那同时我听到了水滴滴落的声响,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我真的更多的是开心,为他而开心,他在也不用担心我缠着他了。
不像他,我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当初在一起时,我说过会永远爱他。如果生命的尽头就是永远的话,我想我已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