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唉,今天真是不走运,又输完了,等我明天发了工资回来一定能把今天输的都赢回来。”阿杰垂头丧气的从赌场出来,身无分文的他连晚饭都没有吃,想到回家还要被老婆骂,头垂的更低了。这时,远处倒着的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这深更半夜了还躺在外面,估计跟我一样身无分文回不去家了吧,要不过去跟他聊聊天凑合过一晚吧,总比回家面对黄脸婆的唠叨强得多吧。
阿杰边想边往过走,当走到躺着的人身边时,反而将他吓了一跳,这哪里像什么滥赌鬼赌输了呀,一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反而身上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就像上个世纪的老绅士,该不会这人穿越了吧?
“喂喂,你没事儿吧?”阿杰拍拍老人的胳膊,却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这人不会死了吧?大半夜出来摔倒在这,再赖到我的头上,不行,我可得躲远点。他想着就起身打算往远走,然而老人身边的钱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里的钱应该能够我回家的了吧。再看老人这样应该起不来了,附近也没人不是。阿杰又重新蹲会到老人身旁,摸了摸鼻息、搭了搭脉,看样子还活着。
“这样吧,我收你点钱,就当给你叫救护车的劳务费了。”说着就伸手把钱包捡了起来,钱包里的钱让他两眼都放光了,红灿灿的十几张。阿杰赶紧抬头看了看附近,确定没有人以后将钱包迅速装回自己的口袋里,吹着口哨离开了现场。
阿杰才拐过拐角没多远,老人从地上坐起来了,将远处的帽子拣了起来拍拍了灰,戴在头上。“躺这一晚上真不容易啊,过去多少人都不敢靠近,就你勇敢那祝你好运喽。”说着扶着墙起了身,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慢的向黑暗深处走去。
二
阿杰将这几千元交了公,本想这钱包没什么用了,早晨从兜里拿出来刚想扔掉,却发现里面又是厚厚一摞百元大钞,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不由心里乐开了花。天呐,这是上天为了奖励我做好事是吗?
看样子我有着上天的眷顾,晚上一定要去大杀四方把前些日的损失一把捞回来。挺直腰板进到赌场的阿杰不出意外的又一次垂头丧气的出来了。“唉最近运气都不好啊,等我回家洗洗澡,去去晦气再回来。”阿杰看着干瘪的钱包,想着钱包到底还能不能变出钱了?再有机会一定将输的再全都赢回来了。
“又缺钱了?”黑暗中传来一句话。
“谁呀?关你什么事儿?”阿杰看着阴影里不满的说道。
“当然关我事儿了,你那钱包都是我的。”
“不可能,这是人答应给我的。”阿杰坚定的说着,他已经完全认定了这个就是叫救护车的钱了。
“好,那我现在送给你了,只要你肯花你未来的时间里面的钱你是取不完的。”
“用你送?这个就是我的。”阿杰说着还摇晃了摇晃钱包,突然发现钱包果然又满了。他狐疑的伸了伸脖子看向黑暗的胡同,却什么都没有了。
“哎呦,这神了啊。”阿杰看着这装满钱的钱包扭头又进了赌场,再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三
“诶?我这白头发怎么多了这么多呀?”阿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这两天天天半夜才回家,不熬老了才怪了呢。”妻子抱怨着。“每天什么都不管,就知道在外面玩。”
“行了,行了,哪都有你说话的份,我走了啊,今天晚些回来。”阿杰说着又穿衣服要出去了。
“你现在周末晚上都要出去了啊?这还是不是你家了?都快成宾馆了……”妻子后面的话已经被阿杰关上的大门挡在家里了。
这两天也是,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了,眼睛还花了许多,尤其是这一头黑发,没两天已经白了一多半了,就算熬夜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呀。阿杰自己也有一些慌了,突然想到当时黑暗中的人说钱包里的钱要花自己未来的时间,自己突然拿不准了这些天衰老到底是不是因为从钱包里拿的钱呢?还是说一直是自己吓唬自己自己就是因为最近熬夜多了导致的。
“就今天这一次吧,最后一次了,我翻了身就再也不用你了,不用考虑什么老不老了”想着阿杰就一头扎进赌场的大门,满脑袋都是自己大杀四方的场景,再也没有什么自己已经半头白发了。
再次走出赌场的时候,头顶的月亮已经被路灯遮住了,只有路灯照出微弱的光,阿杰只感觉到今天十分疲倦,没有往常的精力了,所以没有等到深夜便准备回家了。当路过街旁的商店,一个老头与他并肩一起走,此时的他望向身边的老头才发现那是橱窗中他的身影,看着这个满头白发佝偻着的老人阿杰充满了恐惧,他不可置信的抬起了自己的手,那只手的手背上已经满是皱纹,黄褐色的老年斑覆盖在皱皱巴巴的手上。
“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阿杰的喊叫声吓得身边的人都绕开了他,在湍急的人流中他犹如一块孤岛。
“大爷你没事儿吧?”旁边路过的姑娘突然走过来询问了一下。阿杰听到了这种称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老头,他踉跄的推开了姑娘,用扶着墙壁往捡到钱包的地方走过去。
本身还想上前去搀扶阿杰姑娘被同伴拉住,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两个人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钱包我不要了,还给你,让我变回年轻吧。”阿杰站在漆黑的胡同口大声喊叫着,盼望着曾经的声音再次出现。
“既然已经拿走了为什么还要还回来呀?”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出现了。阿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什么都没又看到。
“我知道错了,你把钱包拿走吧,我不应该偷你的钱。”眼泪从阿杰那充满沟壑的脸上流过。此时的自己充满了悔恨,如果当初没有贪心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田地。
“已经送给你的钱包我是不会要了,有本事你就让别人拿走吧。”
“求求你,让我重新变回年轻吧,求求你了。”
“你从钱包里花的钱就是你的生命,你既然已经把时间花出去了谁也不可能退还给你了,去挥霍你最后一点吧,反正你价值也就最后那一点了。”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了声音,不管阿杰怎么喊叫也没有了回应。
阿杰打开钱包看到里面仅存的几百元,他知道自己为么这么虚弱了。
“不许动老头子,现在开始打劫,把钱包给我,我保证你不用进医院。”两个带着口罩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阿杰背后,明晃晃的刀光反射着月光照在阿杰的脸上。
“给给给,我把钱包都给你,以后这钱包都是你的了。”阿杰连忙伸手将钱包塞到青年怀里,犹如送走一个瘟神一样。
“呦,老头子很识趣嘛。”两个青年拿到了钱包开心的走了,殊不知这瘟神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阿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嘟囔到:“祝你们好运吧。”此刻的自己仿佛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