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
再次拜读朱自清先生的“匆匆”时我的内心不再那么焦虑恐慌,面对着现在的日子,我更多的是选择从容不迫的继续走下去,如果你不走,时间依旧会静静从指缝中消逝,时间呀,它哪里理会你今朝欢喜或悲伤,它哪里明白幸福或哀愁,它总是在流逝中冲淡着一切关于快乐的悲伤的记忆罢了。
曾看到这样一句话:相机没有记忆,镜头收不进目所能及的风景。而我却依旧是个很喜欢用相机记录着过去和现在的人,虽深知相机没有记忆,深晓无法记录当时触景生情的感受,便养成了有本笔记本记录那些重要时光的习惯。
窗外的天灰蒙蒙,狂吼的风中夹带着星点雨水,此刻的景让人好生孤寂之感,不禁想起往事,翻开那本很久没有记录的日记本,从本里滑落一直高铁的车票,拾起看了看,日期是去年今天,是我从C城到H城的,旁边还有几行小字,也是我写上去的,此时心情不禁应了外面的天气,悲痛无助交加。
他是我最敬爱的爷爷,这辈子真真切切影响我一生的人。
但,自他离开这个世界开始,我便开始不愿看相册,是没有勇气,我再怎么强大的内心怎么也经不起那往事的冲击,索性关闭不在触碰。可能是天意吧,竟这么无情的在今天让我回想去年的一切。
爷爷是位老红军,身上哪怕有丁点的小伤小痛从不告诉我们后人,每每生气问他为何如此倔强,他总说年纪大了,没什么大事,自己扛扛就好,吃点药就好了,不要给后人添乱。(真心不想写下去,眼泪绝了堤…)
去年过完年因各种事情繁忙,好久没有打电话给爷爷,也没有打电话回家。某日收到表姐的微信说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浑身发痒而且因抓牢不当,很多地方破皮见血,又说,为何我很久没有和爷爷通电话,他一直在家念叨我很久不打电话给他。看完消息,立刻打电话回去,立刻问题病况,谁知他却生气的说没事,是皮炎…
感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寒暄几句便打电话给我母亲,因父亲一直在外地工作不在T城,着急上火便在电话里和母亲拌了几句嘴,现在想想我实在不应该。
经他们在老家几日奔波,爷爷的病也有了进一步的明确。那些时候住在市内医院时那些痛痒不断的折磨着他,已回家的父亲联系好H城的军医院为老红军爷爷开了绿色通道,3月13日那天,他们便去那边做确诊。
连续出差一周的我也没有顾上女儿的哭闹,买了车票直奔H城,陪他做检查,在去H城的路上两小时的车程我却感觉在度分如时的过着,我曾经有N多次的想象离别和意外,当那天突然到来,依旧让我束手无策,悲伤欲绝。
再次见他时,依旧是那件中山服,左边的胸口挂满了他在战场得到的奖章,那是他最自豪也是最心爱的物件了,仿佛想起我小时候他还没有到古来稀之年,每每建军节建党节他总是把这些荣誉拿出来擦拭一遍又一遍,再大些他就开始跟我们讲那些荣誉如何而来,讲在战场的种种艰难,教导着我们要好好珍惜老辈打下来的江山,好好学习…
不曾仔细看他的脸,等想好好看看时,那些岁月的痕迹爬满了面颊,布满在丝丝发上,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和无奈,纵然有泪也不能在他面前流出。来时的路上二叔和父亲再三嘱咐我不能哭,免得他起疑,心如刀割,强忍悲痛,和他寒暄,便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谎称发给弟弟看,不然他还不配合。那些照片至今静静的在我的手机里,不敢翻看,不敢回忆。
今天强忍悲痛之心,翻出好好回忆了一般,往事就像一烈酒,喝下后燃烧着每一个器官直至心脏,那样灼心之痛,久久不能平复。
因临时安排检查,我们住在城中离医院较近的酒店,3月13日夜,想到以后的太多的离别,我便要求和爷爷睡一间晚上和他聊聊天,夜已过半,在爷爷的话语中迷迷糊糊睡去,可能是那几日的奔波太累,也可能是太着急他的病,在他老人家的关心中我貌似睡的很沉。
那夜做了一个至今都记得的梦,梦里有位白发老者捧着一本书在一棵苍天大树下安详的翻阅着,我就站在远方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电闪雷鸣,天昏暗下来,下起瓢泼大雨,我着急的喊着那位老者,让他快快起身随我离开,任凭我怎么喊叫他都没有反应,眼看狂风把大树刮倒,我流着眼泪哭叫着救人,荒无人烟的地方,只听见我的声音,就在大树快到的那瞬间,老者抬头看了看我,我看见那是我的爷爷,我慈祥的爷爷,任凭我怎么奋力朝他奔去,脚都不听使唤的不动不移,哭闹着惊醒。忽觉枕头湿了一大半,脸上还湿湿的,心不禁一颤,悲伤由心而来。
这时听见爷爷在不停的低声悲哼,我便轻声询问是不是身上又疼了,他说没事,本来想忍着不发出声音,怕打扰我睡觉,谁知还是被我发现,起床给他倒杯热水喝下,他命令我赶紧睡觉,躺在床上悲伤和心疼折磨着我毫无睡意,任凭眼泪打湿另一半枕头…
次日的检查如期而至,结果也如市医院结果一般令人无能为力至悲痛欲绝,肿瘤科主任医师的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冲击着我的内心,年纪太大,建议保守治疗,癌细胞已扩散,生命期只剩下不到3个月。。。
短短的几句话他说的那般淡然无情,就如手持长剑直插我心。
经长辈商量,那天下午便捡了些药带着爷爷回去了,对他大家谎称是结石,不能手术只能服药排除。我也买了回C城的票,在医院门口,我下了爸爸的车,爷爷说,每次最见不得送你和你弟弟出门,你们离开家了后,家里就没有了颜色,也没有了快乐…我咬牙强笑的说,我过几天就带着孩子回去住上个把月,天天烦你,你得给我们买糖吃,带我们去坐摇摇车,要把你好吃的都给我们吃哦。他被这样一说有些小乐,好好好。
但是我看见他眼里的眼泪在浮着,挥手告别,上来出租车,看见他拿着手帕擦眼泪,那一刻在出租车上的我放声大哭,压抑了两天,我毫不顾形象,哭成泪人,出租车大姐默默地递了两张纸巾给我,一路泪流到车站……
匆匆时光,带走了那些美好的人和快乐的事!
看了董卿主持的朗诵者,在第三期时,徐静蕾为奶奶读书,那般真情流露感染了荧屏前多少观众?最敬爱的亲人去世那天,是不是你的童年也结束了?
生命该如何安置?我们都在急匆匆的向前赶,为名忙为利忙,但是,生命是什么,真的,人的一生,只有一件事是无法更改的,人生是一条单行线,面对岁月匆匆流逝走向死亡是无法改变的。
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无情岁月待吾惜,莫向东风怨别离……
后话:只因忆往事,而此文仅因一张车票而来,写了这些,事过一年记忆犹新,曾写过一些人物记事,一直不写爷爷的原因,不仅因为害怕打开回忆的门,更担忧我愚钝的脑袋写不好他传奇一生,希望天堂的爷爷勿怪孙女笔拙,今后会努力完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