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黄狗。”
入秋的夜晚,在咖啡厅昏黄的灯光里,一票人众围坐一处,听留着络腮胡子的老船夫字正腔圆的诵读,竟然顺着桌上一条尺把长的蜿蜒的白色绒线河流,悠悠走进了遥远湘西一个叫碧溪岨所在。
接着,跟随引领员在沙发区转场散坐,拿起笔,在金线穿洞的小卡片上,各自写下了关于河流的记忆。“凉水河是我居住地旁的一条小河,它日复一日缓缓流淌,记录着温慢的时光。”美丽的顺顺随手拾起我写的卡片,银铃般的声线在窃窃暗语的空气里浮起,如歌诗一般的,逐字逐句吟哦。一刹时,原本扰攘的空间仿佛凝固,悬浮着的,是边城下被作者所感染而生发出的轻缥而真切的心思。“走嘞!要喝些米酒去嘞!”帅气的大黄狗招呼着,迈了门槛出得庭院,隐没在绿色爬墙虎中间的洞箫吹起,一字排开的方桌上果然有酒白的是甜酒,黄的是烧酒。眉目清俊的大佬、傩送自顾自地独白:“到如今,他的儿子大的已十八岁,小的已十六岁。两个年青人皆结实如小公牛,能驾船,能泅水,能走长路。凡从小乡城里出身的年青人所能够作的事,他们无一不作,作去无一不精。”朗月在上,箫声起伏,接过送上的烧酒,一饮而尽,习习凉风迎面而来,心里温温的升起了暖意,既是与从文先生悠然际会的曼妙,又是情不自禁的莫名的酒醉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