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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悠悠,鸟雀飞扑,田野金黄与湛蓝天空融成一体,如同油画中映出来的一幅美景。秋风吹过,落叶纷纷,叶子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带着秋天独有的魅力,渲染着大地的金黄。“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下”。清凉的空气,金黄色的树叶,清新淡雅,油油麦黄夹杂着点点泥土气息,果实成熟,金色的稻田,这是秋天独有的景色。秋天,写着收获,丰收的背后,体会到艰辛和汗水,使得这个季节充满了韵味。
然而,在收割大军的人群中,那个年纪最小,背影最为单薄的一个男孩,也许不那么起眼,但眼尖的人还是发现了他。“小伙子啊,咋不读书啊,今天是星期一嘞!”男孩笑了,透出了不被人所理解的苦涩与无奈。仿佛是他摒弃了这个世界,默然,许久,一个弱弱的回应声:“我叫强子,不读书了。”
强子,在村里人眼中一个朴素、老实又听话的小伙。由于经历了一场自认为的失败,他的人生便引发了一场变革。
“忙活了一天,强子你也累啦,回去吧,你父母还在盼着你嘞,放心,有什么事舅舅应付的过来。”沉默,很安静,仿佛周围的杂音都不见了,只剩下自己和收割完的整片稻田。“也快一个月了,我是该回去看看了,有些事并非摒弃所能逃避得了。”心里为自己诉说着,神情暗淡的点了点头,他早已做好了回去的心理准备。
“强子哥,明天你就要回去了,你想好了吗?真的不读了吗?你可是……”这一个月来,每天强子都被灌输大道理,心里很杂、很乱。所以,强子强行打断了小妹的话,“阿妹,我想好了怎样去做决定,时候也不早了,明天你还要读书。”送完小妹回屋后,强子独上山头,站在山头的小土墩上,望着田野里满地禾草,吹着蔓延着稻香的风。而此时,伴着鸦雀鸣叫与几声叹息,强子陷入了沉思。夜欲更深,林显更静……
不知觉又回到那一场偶遇,那时他还在读书,校园里粗壮的老槐树,尽情舒展着自己的枝叶,在教室里也能感受到老槐树给他们带来的阴凉。槐树是他们的见证者,强子座位离槐树最近,槐树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也是强子记忆最深刻,却又不愿触碰的回忆。
“你好,我是强子,新成为同桌,以后多关照。”带着几分羞涩,强子作出男孩子应有的主动。“哈哈,你好呀,放心以后我会罩着你的。”女生带着些许自信和强势的回应。而故事便从这个不失为礼貌的招呼所开始……
“唉,今天真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得罪谁了,午饭钱忘带不说,一来学校就被班主任拉过去训了一顿。上自习说个话,就连值班的还要对我“特别关注”下。”强子回想着这天才刚开始的倒霉事,心里诉说着种种不爽。“咚咚咚”上课铃声一如既往,强子按部就班的回到座位。然而,当他摸到他瘪气的书包时,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了。“咦,怎么找不到我的英语作业了,靠,不会吧。天啊,那变态英语老师天天点名上黑板。说我放家里忘带,这个老套路谁会信啊。”强子焦急的翻着自己的书包课桌,但一切还是于事无补。
自信、坚定、飘逸又洒脱,望着老师轻快的步伐迈向讲台。熟练的翻开书,抬头,犀利的盯着在座的各位,微微松一口气:“好,同学们,在上课前先叫位同学上来,检查下昨晚作业的完成情况。”忐忑、不安,“我不会真的那么倒霉吧,上帝、菩萨,保佑我,阿弥陀佛。”强子低头碎碎念着。然而,下一秒,上帝似乎又“光顾”了他。“强子,你上来写下。”那一刻,强子很揪心,时间仿佛停止了,他思绪万千,冷汗从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唉!”一声叹息,正准备向老师坦白。此时,强子的手感觉到了,似乎触摸到了他心中所念的作业本。“怎么会?”下意识的偏过头,强子满脸震惊,场景很熟悉,她静静地看着他,很轻松,装得若无其事,只是那一抹真挚的美却印在了强子的脑海。这,或许是强子见过最美的微笑了吧。
很快强子顺利的完成了,同时也煎熬的度过了这堂让他哭笑不得的英语课。“谢谢你!”才刚下课,强子仍不忘道谢,看到女孩委婉的点头,两人再没说别的。
自从这件事后,强子时刻警示自己做任何事都不能粗心大意,同时目光开始关注着女孩的动向。她,作为班上的一班之长,有很强的领导力,学习成绩好,品质优良,喜欢英语,不喜欢学数学。
然而,这一天并没有想要的那么快结束。等到其他同学午餐过后,强子忍着饥饿,软瘫瘫的趴在自己的课桌上。那时,她也回到了教室。“你、你还没吃午饭吧。”女孩略微不好意思的问道,“今天忘带钱了,我也不怎么想吃。”强子嘴上是这样说,可身体却很诚实。女孩笑着看着强子:“我也没带那么多钱,现在也快上课了。我这有点我吃剩下来的菜,回去倒了也可惜,要不你就替我吃了吧。”当然,身体诚实的强子也没有不好意思,“嗯,很好吃,这是你妈妈做的吗?厨艺好好啊。”“额,这是我奶奶做的,要是好吃,下次我多带点,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好啊,要是有机会一定去你奶奶家吃上一顿,等你考上了大学可别忘了请我啊。”“那到时候可别不敢来哦。”
那天她原本就是等他一起的,但是没有等到强子出来,她便留心,一人去了食堂。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从此,每天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在同学们的眼里,他们更像是一对小情侣,以后的食堂也多了个人的陪伴。强子是跑腿,她是管家。每到午饭时间,强子飞奔食堂,一人盛两个人的饭,占好座位,静等着那个女孩的到来。强子吃着女孩的菜,女孩看着强子盛的饭。他们彼此笑了,很纯真,也很美。
“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学校后山时吗?要是那天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强子仍记忆犹新,怎么会忘呢。那天女孩扭到了脚,像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黄昏将落,是强子着急的赶来,一边轻轻搓揉着她的脚,一边安慰着她。而平时强势的她在强子面前,也心甘情愿的做个听话的小女生。看着强子着急的模样,她心里感觉暖暖的。那是强子第一次碰女孩的脚,第一次靠女孩那么近,也是第一次背着她安慰她。
“马上要高考了,你想上哪个大学?”“嗯,我少说也应该是上海交大之类的吧。因为,我想去繁华的都市深造自己。”“你想甩开我,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嘞。”“我要是想甩开你,早把你甩了,哈哈哈。”“切,看谁先上再说。”青春狂傲,这些对话也成了日常强子和那个女孩奋斗的目标。
“这个,还有这个,都不会,你都是怎么教的我呀!”“笨,要是考试考这,那都是送分的。”“你还说我,你音标都读不准,要我骂你呀!”强子与女孩又打拼在题海之中。看着女孩一脸苦苦思索的表情。强子逐渐迷茫了,仿佛教室只剩下他们俩,空气中弥漫的一缕缕清香,那是女孩长长的秀发,很好看、很柔软。根根青丝随着女孩的呼吸轻轻地摇摆。强子深深地沦陷,感官都失灵了,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喂、喂,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糖啊。”还在回味中的强子,刚回神,一双宝石般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禁尴尬的脸红了红,撇着头说:“你好美,长得好好看。”那时女孩的脸也红了,两人离得很近,呼吸声就像是在耳边回荡,两个人的目光不自觉的交织在一起,过了很久,直到校园里铃声响起……
那是强子最后一次见她。那晚他们相约一起出来,也算是一种告别。简单的几句言语,却藴含了强子复杂难言的感情,彼此也是走走停停,亦是不舍,又是在期待着什么。终于,强子鼓足了气:“在我们回去之前,我想最后唱一首歌给你听,等一下啊,唔,嗯,好了。”还没开始,两人便被这开场给相互逗笑。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能错的都错过,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全都怪我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
那晚,校园里,教室外,老槐树下,一个男孩拉着一个女孩。她哭了,这是强子第一次看她哭,哭得很彻底,强子拉着她的手,心里不知所措。她扑向强子的怀里,没有言语,彼此相互对视着,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已晚,女孩走了,男孩和他怀里的一丝温暖,留在原地。“如果可以,我想在交大等你,加油!”这是强子听她讲的最后一句话,至少他认为这是最后一句她真心向他说的了。“滴答、滴答。”今晚流泪的并不是一人。
曾经,以后,过去,将来。不开花,也没结果。没有多么地绚丽光彩也没有海誓山盟的宣言。只剩下几句轻轻的问候和几声悠悠的应答。正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有承诺,从一开始便预示着结果。
那天终于来了,天闷闷的,似乎会下雨,但一直强行压着,时刻准备大泄一场。今天到了查询的时间点,强子没有去学校,独自拿着手机躲在房间,父母站在门外,没有刻意打扰,很久后,黑乎乎的房里传来了一声哽咽的哭泣声。家人很理解,但也没有多言。他曾经是家里的唯一希望,家庭没有亏欠他,是他背负了太多,他曾有想过轻生,却不敢轻生。女孩去了学校,发现强子没有来学校,发了消息给他,强子看到了,他却不敢回。“强子,今天你没来,担心你,我……”当再次看到这条消息时,强子苦涩地笑了,很苦,很涩。出门前,强子放下一张让家人放心的便条,他准备好自己的行李,去了舅舅家。那晚雨下的很大,强子锁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苦闷、烦心、又悲伤,他彻夜未眠。
强子还小,心路历程不长。但他始终记得,他没能吃到那一顿“奶奶家的饭。”直到后来,当她知道女孩没有上她所理想的大学,而那天担心的是他。在女孩最需要依靠的时候,是他放弃了她,他们都是共苦的人,至少在强子心中是这样。强子失声痛哭,可惜、可悲、可恨,他深深地痛恨自己,一切都太晚了,“是我太自我”。这句对不起,只能选择埋藏在心底,永远……
然而故事并没有结束,时间过了很久,生活仍需继续。寒风拂来,转眼间,夜已深,强子起身,在小土墩上,强子挺了挺自己的腰板。他很惬意,轻快地走回屋里,眼神多了几分坚定。
“爸妈,我想好了,我要从“头”开始,回家读书,上大学。”电话里强子这样说道,那天很晚很晚,但父母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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