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故事,一个北方人在南方的宴席上吃到了菱角,南方人问:知道这是什么吗?北方人答:怎么不知道,我们那里山上山下随处可见。这当然是一则讽刺故事,故事中满满的尴尬。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第一次见到同学拿出橘子,居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好意思问,同学扒开橘子分了几瓣给我,我学着她的样子塞进嘴里,一股酸爽的滋味有嘴巴传到眼睛和脑子。同学没有问,你吃过没有?如果她真的这样问,我应该会很尴尬。至于为什么读高中了还没有吃过橘子,现在想来除了家里穷,其实还跟区域有关系,我们那里不产橘子。
第一次喝啤酒。大学毕业临近分别,同宿舍的几个同学相约喝啤酒饯行。我们点了几个菜,每人打开一瓶啤酒,直接对着瓶子喝。至今还记得啤酒第一次进嘴巴里的滋味,跟馊菜汤的滋味差不多,或者是跟食堂里泔水的味道很像。那时候在想,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时至今日,还是不太习惯啤酒的滋味。
第一次吃芫荽。记得小时候家里并没有种过芫荽。初中时学过一篇课文,文中好像有这么一句话:芫荽在默默地散发着香气。彼时的我不知道芫荽是什么东西。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芫荽或者说香菜已经悄悄潜入我们的生活了。还记得刚接触香菜时,对它的滋味也不能忍受。这种滋味怎么说呢,有点像一种臭虫的滋味。现在却十分喜爱这种味道,凉拌菜,红烧鱼什么的,放点香菜觉得才够味。
第一次吃芥末和生鱼片。比较喜欢吃日料,日料里少不了生鱼片,而吃生鱼片一定得配上酱油和芥末。看电影《第二十条》中,韩明挤了很多芥末在面条里,准备耍他的搭档,结果反而耍了自己。雷佳音在演这场戏时,那吃多了芥末时的神情,演得太到位、太传神。想到第一次吃芥末时的我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那味道冲到眼睛,冲(第四声)出了眼泪,冲到脑门,幸亏脑门上没有孔窍,否则,也得冲出来。吃得次数多了,现在对芥末的要求是只怕不够冲,越冲越有劲。
味觉的承受力,其实跟人的理解力是一样的,见多了,包容性也就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