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一条红底黑点的超短裙,一副超大的银式耳环,这便是初见小米时她的打扮,一个来自云南楚雄的姑娘。
到达成都前,收到冲哥的短信,告诉我云南女孩照旧上路。只是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子竟会踩着她那双高得可怕的凉皮鞋行走川藏,更别提,还是刚结束阑尾手术,下床的第三天。成都逗留了短短两小时,新疆的刚哥简短的解释了一路的行程安排和费用,我便开始了憧憬多年的西部之旅,而这也成了小米爱情的起始点。 小米每天变着法的换她身上的裙子,甚至一天比一天短,可脚下永不脱那双足以踩穿一窟窿的高跟鞋。西南山区,她的这一身行头到哪都得到行人的侧目注视。青岛的冲哥常因此“调侃”她,戏说她是去参加盛宴而非爬山,而小米则每次都耸耸肩,然后甜甜地叫声“冲哥” 。
亚丁的牛奶海,座落于海拔4000米的雪峰群间,为了一睹它的风采,四人各自花了300大洋雇马匹送至上山。小米不得不换下她漂亮的超短裙,可脚上还是那双高跟鞋。纵使马夫一再要求她更换鞋子,她也只是简单地说:“我穿平底鞋脚会肿。”
于是乎,前往牛奶海的羊肠小径上,小米的高跟鞋比那美丽的雪峰都招人注目,云南的一导游甚至还用相机特意拍了那双高跟鞋。冲哥更是肆无忌惮地笑她,说网络上即将热传一组照片,而标题则是“犀利女:史上最牛的穿高跟鞋行走川藏的女子”,小米对此却更是笑得花枝招展。
脚蹬高跟鞋动作很是优雅,可上山的问题也很严重,尤其那段300米左右的陡崖,所有的人必须下马徒步。这下小米的高跟鞋面临了巨大的考验。
四人成行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可以两两照顾。四个来自不同地域的伙伴,在此时成了一个团队,一个大家庭。穿行在海拔4000米的悬崖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多时候你不得不用双手参与协助。穿着登山靴的我走在乱石当中都是步履维艰,何况小米的高跟鞋?高跟鞋被石缝卡住了,这下,冲哥再也笑不起来了,因为他必须得开始照顾这个云南的姑娘。立刻轮到冲哥开始扮演“犀利哥”的角色,胸前背个大包,身后“驮”着脚蹬高跟鞋的小米。一步一脚印,直上牛奶海。这一“盛况”于那天成了最热门的看点。牛奶海一行,两人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小米更改了对冲哥的昵称,并且在之前加上“我们”两字,而冲哥对美女的追捧也是乐得开怀。
晨曦中,班公湖湛蓝色的湖水里渐渐呈现黄土色山坡的倒影,早起的水鸟掠过湖面,啾啾的叫声在空明的水天之间格外清脆,似乎时光凝固于水中。平坦的戈壁滩纵容了人的戒备之心,一个急转弯,陆风车悲壮地倾倒在沙地上。庆幸的是无人受伤,只有坐于副驾驶的小米蹭破了皮。
无人区几乎看不见车辆,大半天才驶过一辆,没有办法,只能派另一辆车先行至下一个小镇,去寻求救援。所有的女性被要求先走,因为谁都预料不到会是多久的等待。可小米不愿,她坚决提出要留下和冲哥一起。最后的结果是大家一起自救。7月的藏区,即使阳光明媚,可温度还是极低,小米还是穿着短裙,只是身上多了冲哥的外套,而那双高跟鞋仍始终如一地套在脚上。
小米拥着我,有些哽咽,看得出刚才的翻车让她受到不小的惊吓,暴露在空气里的两条腿也有些打战,可她还是说不害怕。“燕子,刚才翻车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袋‘砰’的一声,然后就发生了。冲哥伸出手挡在我面前,叫着‘小米,小米’。燕子,这个男人在翻车时还只是想到我,我怎么能不爱上呢?”说话间,小米更有力地拥紧我,我还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颤抖,但我明白,那并不是害怕,而更多的是激动、兴奋。
面目全非的车子磕磕绊绊驶到喀什,小米也一直坚持着不换车,坐在那辆危险重重的陆风车内。
喀什,我提早结束了结伴之旅,独自一人继续前往阿勒泰。临走之前,小米和我告别,她还在犹豫着是否跟着冲哥回青岛,而我到那时还只是认为他们间的感情正是旅途中所谓的“艳遇”。
9月上班了,返回生活中的城市,重新开始厌倦而疲惫的工作。某一天的下午,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小米。当我正准备玩笑地问她“什么时候再去青岛”时,电话那头的她,开心地告诉我:“我现在在青岛啊。”听闻此消息,我很是淡定,因为乌鲁木齐后,小米终究还是下定决心跟着冲哥回到青岛,而之后的每个月她几乎都要临时请假,花费全额的机票从楚雄飞往青岛。可她的解释还是让我很震惊。“燕子,我来青岛了。”“我知道,你说了嘛。”我回答到。“我是说我搬来青岛了,我辞了云南的工作,冲哥也想我的很,很希望我过来,我也不想总这么飞,所以我决定和他生活在一起。”
一直都以为他们的感情只是相逢路上的一个插曲,旅途中也只不过是相互照顾,可还是没料到进展如此迅速;也一直明白小米是个很热情很善良的女孩,她的敢作敢当更是我犹之而不及,可还是没料到她对爱情竟如此地执著。
与小米一样,我也梦想浪漫的爱情故事,童话公主般的唯美爱情。可许多时候当爱情来敲门时,我又开始扮演鸵鸟的角色,深深地把头埋入沙土之中。究竟是害怕受伤还是担心结果,无从得到答案。羡慕小米,更佩服小米。相识相遇本是一种缘分而若能一见钟情、白头偕老则更是一种福分。
爱就爱了,再也不必为此而藏着掖着,就如同那双高跟鞋,前行道路上纵然有再多的不平坦,可只要敢于踩下去,踩稳了,依旧还能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