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他老了,并不一无是处但却招人埋怨,他还是那么固执、古板、不讲理,骂任何人都是一句:“把你整死!” 包括他的孩子,他喜欢用咆哮怒吼来发泄自己的脾气,总是把糟糕的结果或错误的舆论推给别人承受,他真是令人讨厌透了。他眼角的两尾皱纹,和鬓边几丝白发,略添沧桑,他确实老了,再也不骂我这个成年人,气一并撒在十二岁的弟弟身上。他知道我的脾气,我不仅仅会哭,我会付诸行动。所以我的声调一提,他就不跟我犟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吵嚷着。等他脾气平息了,恢复成正常人,又开始去哄孩子,这套流程,我真是再熟悉不过了……让人痛如刀割。
他的声息一并不如过去,我也变得不似往年暴躁,只是这个磨合,估计得等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我或许才可以挽着他的胳膊,第一次去拉他的手,去体会和感受,我们冥冥中的缘分--所谓的某种亲情。
母亲
眼睛游离在梦境与现实之间,能听到她趿着拖鞋穿过走廊,进门来。动作既不轻微克制也不蓄意隐藏,好像要故意说给我们听似的埋怨了一声:“怎么睡觉的?毯子又掉了!”她自顾自说着,随手把毯子捡起来往上一抛,搭在上床的床沿上,然后关了空调,打开风扇,将屋子扫视一圈尔后出去了。
我以为她走了,偷偷睁开眼,却见她站在窗外,拉开玻璃窗和窗帘,不做任何流程的停顿,转身进了客厅。每天早上,这一番熟练的视察,对她来说,是习惯。弟弟年纪尚小不懂事,而我却始终被她弯腰拾起毛毯所感动,我明白这细流暖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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