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早晨

虾饺睡眼惺忪,不紧不慢的穿好衣裳,伸了伸懒腰,发现旁边的凤爪早已醒来,正在妩媚地看着自己。

“美人,你不多睡一会?”虾饺温柔地说。

“哎哟,再睡皮都掉下来了,可难看了。”凤爪娇羞地说。

排骨在一旁听到虾饺和凤爪在调情,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轻轻地“咳咳”了两声。

“年轻真好!”咸水角拍了一下排骨的肩膀,“排骨小弟,你也不要老那么腼腆,什么时候也该找个伴了。”排骨还是不说话,脸憋得一会儿红一会白。

虾饺笑着对咸水角说:“可不是吗,你老人家人面广,要不给排骨小弟做个媒人?”

咸水角捋一捋胡子,说:“做媒人是可以的,我看陈村粉这个姑娘不错,贤惠,而且有韧性,要是排骨小弟不介意她是个外地人,倒是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

“现在广佛都是一家啦,哪有什么外不外地的。”凤爪靠在虾饺身边,自恋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不好啦!打起来啦!”马蹄糕和萝卜糕慌慌张张地叫起来。

“谁跟谁打起来了?”

“是糯米鸡和裹蒸粽!春卷还在劝架呢!”

大伙儿哗啦啦地围上来了,叉烧包、奶黄包、豆沙包几兄妹被这动静吵醒了。叉烧包把头探出去,又迅速转过身来说:“二妹三妹,出去看热闹吧!外面好像有人打架。”说完就领着奶黄包和豆沙包匆匆走出,像去看大戏一样。

糯米鸡看起来很生气,像疯狗一样追着裹蒸粽拳打脚踢,把裹蒸粽揍得青一块红一块,不时还咒骂着些狠毒的话。裹蒸粽且躲且战,也不还口。春卷在他们两之间努力隔开对方,力气却不够大,只好跟着他们,避免他们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

这时,干蒸也出来劝架,好不容易地拉开了他们。糯米鸡和裹蒸粽看起来也打累了,一左一右地在一边喘气。糯米鸡还有一句没一句咆哮着:“你这个‘杂棕’,别仗着厚实,我就不敢揍你,今天不是有我没你,就是有你没我!”说完又向裹蒸粽扑去。干蒸只好再一次地拉开他们,并对糯米鸡说:“糯米鸡大哥,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大家不都相处得好好的吗?”

糯米鸡“哇”的一声哭起来,“这个狗日的,自从他来了之后我就一直没好日子过,大家都说他比我好。一开始他还假惺惺地跟我说,不会跟我互相挤兑,还说什么毕竟大家外形长得像,有你就有我,可现在人们都开始讨厌我,甚至还在讨论我存在这个世上的价值,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狗日的造成的。”说完又“哇”的大声哭叫。裹蒸粽在一旁只是沉默不语,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干蒸安抚着说:“哎呀,怎么会呢,裹蒸粽他是有他的好,可你也有你的忠实粉丝的嘛,怎么会没有存在价值呢,对面小区的张伯两夫妻不是挺宠你的嘛,他们家的儿子和媳妇都搬去天河了,都还想念着你呢,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说起那个张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爱上喝酒了,老是把我和排骨小弟跟那些廉价的白兰地放在一起,都一把年纪了还喝那么多酒,我讨厌那酒味!”春卷撇了撇嘴。

“怎么了?不打了?”肠粉没安好心地说。

干炒牛河就看不顺眼了,指着肠粉说:“你很想看人家打架是不是,你这个死变态。”

“关你什么事了?我就随口一说而已,你紧张什么,你还不是仗着牛肉给你撑腰。”

“我呸!我告诉你,我能有今天,完全是靠我自己,牛肉兄弟的到来只为我锦上添花。反观你,不思进取,现在都有人说你都不如街边的大排档了。”

肠粉气得说不出话来。

叉烧包小声地对奶黄包和豆沙包说:“你们两姐妹可不要学他们,大家都是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二妹你有时候是甜得让人流连忘返,可也要注意分寸;三妹你也不要自卑,老一辈的人还是挺欣赏你的内在美的。”

白粥似乎听到了叉烧包兄妹的谈话,便插话了:“可不是嘛,两位小妹妹虽然师出一家,可都各有千秋啊……”

油条捏了一下白粥:“死鬼,又想拈花惹草了是不是,昨天让你和牛仔骨、牛百叶那几个年轻人玩了一天还不够吗,现在又想调戏她们,你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你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

白粥连忙陪着笑脸:“哪有哪有,看着大家挺精神的嘛,聊聊天,嘻嘻嘻。”

葡挞和榴莲酥虽然离大伙儿有点远,可也听到沸沸扬扬的吵闹声。葡挞趁机搭讪:“榴莲酥小姐,您好!你说他们在争论些什么呢?”

榴莲酥一脸正经地说:“葡挞先生,我听说你不是本地人,是从澳门还是外国来的?”

“噢,我是在澳门长大,我的祖先是在西欧那边的。”

“对啊,怎么你们外国人也这么八卦的吗?”

葡挞像吃了片柠檬,酸得哽咽。

艇仔粥和及第粥似乎不喜欢热闹,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本身就饱读诗书,多姿多彩,便在一旁吟诗作对,仿佛在等知音人来品尝他们的韵味。

皮蛋瘦肉粥对鱼片粥说:“你看,他们两又在装逼了,真受不了。”

柴鱼花生粥冷不丁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么人齐,大伙儿都在啊,好热闹啊。”

艇仔粥亲切地问:“柴兄,别来无恙,你气色看起来很好嘛!”

“几个月没见了,你待在家干嘛去了?”

“哦,我去旅游了!昨天才回来,大伙儿都还好吧!”

……

云吞和虾子面总是看不懂这些场面,他们在一起也很多年了,离离合合也经常发生,可他们之间并不在意,好像他们就算分开了,自己一个也能活得挺好的;在一起,也并没有变成传说中的鸳鸯那样脱颖而出,只是平平淡淡的,搭在一起过个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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