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写在前面

   我喃喃自语,此生再无年味。

   我知道,用这样的话语开头,是与这节日的氛围格格不入的。

   回家

   照例是除夕前一天,才盼到全国人民大解放。提前请了一天假,转了5趟车,晚上8点才进家门。回家的路今年刚刚修葺一新,砌好了路牙子和排洪沟,一路坦途,可我却走得颠簸不堪。忘了是在哪拾到的句子,父母在,人生自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也许吧,回家过年,只是为了赶一场内心的心安。

   对联

   撕去柱子上泛白的老联,贴上喜气洋洋的新联。这一撕一贴之间,其实没有多少意义,只是提醒着人们又过了一年,这一年,在碌碌无为里忙忙碌碌,就像粉刷匠一样,粉刷了很多人的梦,却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年夜饭

   大哥一家子没有回家,家里冷清了许多,胡乱烧了几样菜,连年夜饭都懒得洒红汁了。还好有小侄女陪着我们,我们频频举杯,把来年所有的节日都祝福了一遍,从下一个元宵节到圣诞节,一个也没落下,毕竟再见面时,也不知是几度春秋了。

   锣鼓

   刚吃过年夜饭,二哥便嚷着要敲一遍锣。记得小时候过春节的时候,就喜欢蹲在院子里,看大伯二伯爸爸满叔们用钹、锣、鼓敲敲打打,合出不同旋律的曲子,逗得一家子人笑颜满面,就这样一晃就30年了,而现在,敲锣打鼓的棒子不知觉间就交到了我们手里,我们还是合着父辈们和过的曲子,一曲终了,一曲又上,满满的都是年少时的光景。只是我在敲着锣打起鼓时,再也不能像年少时那样笑出声来。

   全家福

   又一次错过了全家福。其实就算没有错过,这全家福也是拍不全了的。应该是09年吧,我们四姊妹都回家过年,当时就提议拍一张全家福,后因相机问题没有拍成就一年一年地错过了。也许吧,全家福的意义,只是日后提醒我们,哪一年起长了新面孔,哪一年后再也不见了谁。

   拜年

   自从去年五姑爹用红包拜年后,拜年的味就彻底地没了,今年索性都不拜了。妈妈说,抽空了再去舅舅家拜个年,以后就不拜了。自从外公外婆走了后,妈妈便很少回去过,再一次印证了:“父母在,人生自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去拜年,还要专门请上一两个脚夫帮忙挑担子,满满的几箩筐,猪蹄、糍粑、酒、肉什么都有,一拜就是几十家,一住就是四五天。而现在,拜年物资简化了,拜的人家也少了,老规矩走新路后,连魂都没了。

   归途

   初六,最后一天,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这场倒春寒,不食烟火,寒了天气,也寒了人心。

   远方

   我跘在疲惫的足下,去不了远方。远方的山、远方的雪、远方的你,比远方还远。你泣不成声说着,此生再无外公;我双手合十祈祷,此生再无远方。

   此生再无年味,我自顾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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