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本文灵感来自于《浮生六记》中提到的沈复和其妻子的故事,讲的是死别。就算到头来两难圆滑洒脱,但还是意难平。
“孤舟冷难眠,闲云伴客愁。龙津如可上,长啸且乘流。”
我曾经,遇见一个人。她一回眸,我便知道什么叫做一眼倾城、非卿不娶。我也知情深不寿,我也知她命如纸薄,可一想那春日杏花开满头,陌上繁花似锦,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哪怕只半生快活,然我心注不能释。
花烛之夕,我也曾与她耳鬓厮磨,亲如形影,笑谈古今诗文;我也曾于七夕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章二方,往来书信,尽是缱绻之词;我也曾将这些时光绘入眼眉,刻入心头三寸,求来生仍结缘。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
她陪我度过了我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光,带我走向了光明。她已经是我的习惯。朱砂痣是她,白月光也是她,她是人间的不可失,也是我的不可得。
如今,隔镜细观,半生快活,只因遇着她,半生坎坷萧索,只因失去她。而我只剩孤灯一盏,举目无亲,两手空拳,寸心欲碎。这天下这么大,唯独你是滚在我心尖尖上的求不得。
情深不寿,寿则多辱。如今,我只能隔着生与死的距离与她遥遥相望。年少时纵马长歌,吟风弄月,遥想大漠孤烟,眉目张扬;后半生她悄然逝去,也算得消弭解脱。独留我一人在多少个夜里,思忖着从前心上一隅的惊鸿,痛不欲生。
应向哪方哭你?可我也只剩这残杯浊酒;于何处葬你?只剩我心上一隅。
我想时光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行凶,再饮杯浊酒,混杂热泪滚入喉,直到你再途经那一段相逢,春日惊鸿一回眸。
可神佛不愿渡我。
“奉劝世间夫妇,固不可彼此仇视,亦不可过于情笃。话云恩爱夫妻不到头,余亦为前车之鉴。”——《浮生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