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桐,晚清大臣,1870年以后,先后任太常寺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内阁学士、礼部右侍郎、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体仁阁大学士等职。顽固守旧,嫉恶西学。1898年戊戌政变后,因不择手段攻击新党,得慈禧信任。
徐桐师宗宋儒,也是讲理学的,却不如李鸿藻那么博览通达。据说他的学问也很有限,每日不离手的,是正学之士所不屑的《太上感应篇》。有一年秋天,新科举子复试,徐桐奉旨拟题,试帖诗的诗题是:“校理秘文”,将个“秘”字写成“衣”字旁,成了白字,通场二百多考生不知所本。如此不通,讲理学就有点妆点道貌了,因此不太被人看得起;慈禧太后也几次想撤他的“书房”,只因他太老,没好意思。
徐桐有名,不在别的,而在于庚子之变中,他上吊“殉国”。《清史稿》说他“守旧,恶西学如仇”,是比较顽固的人物。他家住在东交民巷,与各国使馆相近,他就在大门口贴上“望洋兴叹;与鬼为邻”的对子,来表示自己对洋人的憎恶。当初徐桐住过去时,那儿还是一片空地,他出资几千两黄金买下地,在那儿大兴土木。没想到后来那儿成为使馆区,徐府前面还开了一条大马路。徐桐觉得不可忍受,干脆关了前门,从后门出入。
徐桐穿的衣服都是绸缎或土布,不用洋布。他也不用国外货币,如果有,一定置换成本国银币才肯用。偏偏他的宝贝儿子徐承煜,一反其父风格,喜欢西洋式的生活,其房间也都按照西洋的方式布置。徐桐无奈,每次经过儿子的房间时,都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快跑过去,“必闭目掩耳疾趋而过”。
还有一事,他对这两个位于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海上强国,颇为不解,曾有过这样一段议论: “西班有牙,葡萄有牙,牙而成国,史所未闻,籍所未载,荒诞不经,无过于此”。
待到庚子之乱,瓦德西进逼京师,两宫仓皇出亡,徐桐却没能跑出去。他这时已官拜体仁阁大学士,看到满城降幡,以为奇耻大辱,本“君辱臣死”之义,命老仆在大厅正梁上结了两个绳套,唤来三儿子徐承煜,要他和自己一同殉国。他对儿子说,我是首辅,国家遭难,理当殉节。说着向儿子看几眼。徐承煜身为刑部左侍郎,哪能听不懂老爹的话就慷慨陈辞道:爹你放心,这是你一生的大事,儿子陪你上路!
于是徐承煜将老爹扶上踏脚的骨牌凳,徐桐踮起脚,将皤然白首伸入绳套,两眼却还望着右边,是期待父子同时毕命的样子。徐承煜无奈,只好再次表态:爹,儿子一定陪你到泉下!说着更不怠慢,将垫脚的凳子一抽,成就了他老父的“大节”。他自己,却脱去二品服色的袍褂,一身短装,悄然遁去。
但到底没能跑掉,一出巷口,就落到了日本人手里。第二年正月,和议之后,和他父亲的学生启秀一起,被朝廷斩于菜市口。
说到底,晚晴的首辅或者说知识分子都无知到这种程度,可见其他官员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或许就是虽然晚晴经过了洋务运动,却始终没有办法与外国列强抗衡的原因,关键在于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