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我该把这支玫瑰送给你,舞会上的曹洁用深情的口吻如是说道。他一身淡紫色的燕尾服,脚上是一双精致珵亮的黑色皮鞋,再加上一条修长笔直的裤腿,完全是一位俊郎非凡的绅士。而他手中那一支刚刚从侍者捧过的花束掠夺过来的还未完全开放的红玫瑰,正好将他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显露的淋漓尽致,今天的舞会,本就是他预谋的单身终结剧场,而不幸的安拉就无辜的成为了他的候选人。然而,他的样貌与条件,也恰好符合安拉的要求。安拉默然的看着曹洁,脸上的表情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不知所措。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想抬起,她不是想接受曹洁的告白,只是莫名的想要去拿下那朵秀美的红玫瑰,因为它在他手中,实在显得太具有诱惑力。曹洁深情的看着安拉,他看到了安拉那不安的手。心中早已得意洋洋,他仿佛知道并且肯定,安拉会接下这支玫瑰花。
安拉悸动的心和情不自禁的手,被最要好的闺蜜蓉城彻底打乱,蓉城一脸错愕的看着曹洁,他的帅气远远大于玫瑰的感染力。但蓉城内心知道,越是帅气的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也让人胆战心惊。她自己吃过亏,所以她自己做了坚固的茧保护着自己。蓉城牵住了安拉的手,那一股莫名的悸动也被这一握彻底抛弃。因为安拉知道,天底下除了父母外就是蓉城对自己最好。安拉面向蓉城,脸上布满了不自在的笑容。蓉城用活泼的笑容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她对曹洁打趣的说道:一支玫瑰花就想把我的安安骗走,你也太吝啬了吧!又转头对着安拉责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陪了你这么久,你居然看到帅哥就想把我甩掉,我柔弱的内心受到了暴击。就快撑不住了。安拉一脸嫌弃的看着蓉城,又尴尬的看了看对面的曹洁。想说的话又不得不吞咽回那委屈的肚子中去。安拉心里暗暗说道:死蓉儿,看我回去不把你痒痒挠成裘千尺模样我就不是你的安安。而此时,曹洁也被蓉城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不知所错,他收拾起手中那朵漂亮的玫瑰花,用他那特有的男性磁性嗓音说道:这位姑娘说的不在理,我想送她玫瑰花并不意味着我想对她告白,更说不上要把你的安安骗走。我只是觉得这朵漂亮的玫瑰适合送给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仅此而已。安拉听到曹洁的话,不由得失落了起来。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安拉也突然从心里对蓉城感谢了起来,要不是她打断了自己不自觉的手,那不可设想的尴尬局面她实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而此时她也收起了心中那一丝莫名的害羞,坦然的面对曹洁说道:谢谢你的好意,玫瑰很漂亮,但是我不是很喜欢红玫瑰,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请问一下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曹洁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如此发展开来,满脸愕然的看着安拉和蓉城。安拉见状。说道:假如不方便说的话,那我便当你已经答复了我,再次谢谢你的好意。说完,安拉牵着蓉城的手离开了这喧闹的舞会,走在大街上,安拉默不作声。只是快速的走着,蓉城看出了安拉的不常,但也不多问,只是以自己吃力的脚步去迎合着安拉,避免安拉觉得自己反常。
而舞会池中,太多随着节奏摇摆的身躯,大多穿着爆露,性感热辣。曹洁此时眼中没有了这些灯红酒绿,也没有再涉猎其他的女孩子。只是拿着手中的玫瑰花,默默看着,不时用两颗手指旋转着那朵玫瑰。舞池中意犹未尽的曹磊看到了曹洁落寞的身影,一个箭步跨上台阶来到比自己大一岁的哥哥身边,带着玩笑的言语道:看来我亲爱的大哥哥感情受到藐视的样子也和凡人差不了太多嘛!我还以为你会傲娇的对自己给以肯定呢!曹洁对弟弟曹磊说的话丝毫没有入耳,只是默默的旋转着那支秀美的玫瑰。突然,他站起身把手中的红玫瑰扔到弟弟怀中,说了一句,等一下舞会结束自己叫车回去。我有点事先走了。曹磊把脸拉得老长,看着曹洁那一种不知所谓的紧张也没有询问什么,甚至连回答同意与否的机会都没有。曹洁就消失在舞会大门。曹磊抓了抓头上向后翘起的头发,无奈的继续跳进舞池。
曹洁从舞会出来后便直奔停车场走去,他与弟弟驾驶着一辆绚丽的法拉利981参加的舞会,而安拉的名字是曹洁的一个要好的朋友告诉他的。同样,安拉也是这个朋友邀请而来。但这个朋友今晚因为有点私事没有参加这个舞会。曹洁回想着自己和安拉的对话,他发自肺腑的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足。而他对安拉的好感,也愈加倍增。因此,他才会独自一人出来驾车,他不是想要逃离,而是他想要去追安拉,向她解释她想知道的一切。于是他发动引擎,发动机清脆的轰鸣声也充分体现了法拉利跑车的地位。
安拉和蓉城从舞会出来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公交车站走去,然后静静等待着熟悉的520路公交车的到来,这路公交车离她们合租的地方相差着一个站。虽然250路车可以把她直接运到小区门口,但是她却从来不坐那辆按她所说的,那是让白痴和懒猪享用的便利。而她是活泼可爱的小仙女,自然不会去坐有辱身份的号码的车了。即使方便但也改变不了她那个古怪的心。她坐520路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安拉希望她能在这辆象征爱的幸运车上偶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但她日复一日的实践证明,这根本就是一个考验上天对她的宠爱程度的事。所以二十岁的她依旧没有在那辆车上遇到白马王子。当然这也是蓉城工作疲惫不想走动时,不时撒娇安拉筹码,但真正的友谊怎会是这些因素所能分割的,安拉不知道的是蓉城也同样抱有如她一般的想法。
安拉和蓉城走到公交车站时恰好520路车向她们迎面驶来,就如同是专程为接她们而来一般。但是,事实证明。这只是她们的美好愿景,因为一如既往地拥挤摧残着她们美好的期待。以至于蓉城向着人墙大叫了一声,以后我一定要嫁一个肯用专车接我的男人。此话一出,便引起了全车人投来龃龉的目光,让她们两人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藏进去。而奇葩的是,居然公交车上坐着的一位青年用更大的声音说道,未来我一定要做用专车接你的男人。此话一出,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蓉城也觉得十分难为情,小伙立刻站了起来,急忙叫她们去位置上坐着。安拉和蓉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错,两人面对他的热情显得极为不适。蓉城把话风一转,对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位年纪在五十左右身材臃肿的大妈说道:大妈你坐吧!大妈早已支撑不住的双腿驱使她向着这个顺水人情里走去,她连忙道谢后安然的坐在了位置上。安拉和蓉城的尴尬这才得到缓解,此时的蓉城也才有时间去观摩一下这个与自己同样热情奔放的青年。蓉城一眼望去,他那张黝黑精致的面庞,那浓浓的眉毛,有神的双眼皮,还有那饱满的嘴唇和恰如其分的下巴。分开来看根本算不上匀称的五官,拼凑起来却是那么的帅气。他那魁梧高大的身材,和一嗓子带有磁性的声调,瞬间就吸引住了蓉城。此时的蓉城完全成为了一个痴情的小迷妹。安拉明显感觉到了蓉城的失态,把蓉城那几乎要坠落的下巴缓抬上去。并打趣的说道:你是女猪八戒看到吴刚了吗?蓉城仿佛噩梦般惊醒。一脸轻松的看着安拉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一口吞到我口中,让你尝一下我的咬合力。安拉不以为然的看着蓉城。此时那个男青年也落落大方的介绍了自己。说道:你们好!我叫慕容博。安拉和蓉城相续做了自我介绍。慕容博从车站就开始注意到这两个清新的女孩子,她们衣着朴素但看上去十分舒适,虽然安拉脸上没有丝毫愉快的神情,旁边的蓉城也一脸急促的向着车站走来,但她们带有的特殊气质,就如一缕春风般绽放于他的眼眸。使他内心深处那一丝沉睡的对爱情的憧憬,一下子便苏醒来,有些人是一眼就能认定的。慕容博排在等车队伍的前面,这使得他在这辆拥挤的车辆上有了一坐之地。慕容博从上车就一直在焦急的思考怎样和这两个沁人心脾的女孩搭讪,正当他心乱如麻时。蓉城那一声慷慨悲鸣便肆虐进了他的耳膜,切断了他睿智的神经反射,以至于他发出同样激昂的呼喊。蓉城依旧没心没肺的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你说出那句话,慕容博说道,就在你的话进入我大脑的一瞬间就有了。蓉城听到如是回答,便不适的看向了身边的安拉。安拉从蓉城眼中看到了她的不安和害羞,便把话风一转,说道:你这样的话已经让我们蓉城感到害羞了。慕容博微笑着看着脸上朱红的蓉城,蓉城却躲避着那投射挑衅的目光。公交车上的人们在被蓉城和慕容博的言语打断的神经传递又恢复了正常的运作,各自在忙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种生活,讨论着自己朋友圈中发生的趣事。人们目光的转移,让他们感到空气中少了许多灼热。但尴尬的氛围却被他们这一个等边三角形囚困得发散不出,寂静的对立最让人心中不适。蓉城在短暂的害羞过后恢复成了平日的样子,她的目光扫射到了眼前这个大胆的男孩手上,那印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醒目的刺激着她的眼球。蓉城戏谑的说道,原来你还是一个土豪啊,眼光顺势看向了他手上的手提电脑包。安拉被蓉城这一声近乎白痴的话语惹得喜笑非常。慕容博满脸也挂满了窘迫的表情。说道我是学设计的,刚刚大学毕业。现在在城东的一家公司做设计,这台电脑是他竭尽所能换来的,可以说他全身家当就这台二手电脑了。听到慕容博说道自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蓉城内心就产生了莫名的共鸣。就连安拉内心也摈弃去了对慕容博原有的防卫。是啊,一个为生活向上打拼的人本就应该去尊重的。安拉和蓉城也将自己情况告诉了慕容博,她们也是大学毕业生,现在在一个时尚的服装设计公司实习,要严格的算算的话。她们的工作模式都莫衷一是的具有相同点。蓉城像是找寻到了懂琴音的子期,毫无遮拦的讨论着自己的故事和经历,慕容博也回应以相应的热情。这样看来他们的关系更像一对相见恨晚的小情侣,安拉则就像一只陪伴黄昏的夜莺,默默地看着蓉城一脸的欢笑和开心。安拉还在想之前曹洁那手中的玫瑰和他那自傲又帅气的脸庞,不由得痴呆了起来。她幻想了他们双方心有灵犀后的幸福模样,便不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蓉城在与慕容博快意吐露的语速就在眼里充满安拉的笑容的荡涤中减缓了下来。显然慕容博也关注到了安拉这些许改变。两人齐齐的看向了正在陶醉的安拉,安拉被两双带有透射性的目光生拉硬拽回到了现实。蓉城用坏坏的表情和几近猥琐的语气对她展开了轰炸式的询问,旁边的慕容博也推波助澜的附和。仿佛两个早就相爱的情侣围攻着一只单身狗一般。安拉百般推托,终于在他们那不知所谓的询问中,车辆稳稳的停在了她们的终点站。安拉用了逃离世界大战般的恐惧逃下了车,蓉城在和慕容博短暂的寒暄后急忙也下了车,她追上了提早下车的安拉,嬉嬉闹闹的向前走去。慕容博懊恼的心使他不由得用双手敲打着他的头,他居然没有询问她们的联系方式。但他又自我安慰道,他离自己的住所只有一站距离,从交谈中他得知他们工作的方向也大抵相同,一定会再相遇的,于是他走向了那个没人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今天为了业务跑遍了这个城市的几乎一半,这就是他上车无视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的原因。虽然很累,但他却感到了十分开心。520路公交车在城市交通最繁忙的十字路口左边驶去。而他不知道的是安拉和蓉城的住所就在右边的小巷中,离他不过几百米。他在下一个站下了这辆幸运的公交车。托着疲惫的身体向住处爬去。
曹洁驾驶着绚丽的法拉利在车上东张西望,惹得沿路的美女们纷纷驻足观望,想要邂逅这么一个俊郎帅气而又富有的男子。然而他的眼中一次又一次的略过她们投来的炽热的目光,向着520路公交车的轨迹驶去。就在安拉下车后的十分钟里,曹洁带着他那特有的轰鸣声尾随而来。安拉和蓉城下车之处离住处不过三百米,曹洁追到此时安拉和蓉城正向十字路口右边的小巷的住所缓慢的走着,曹洁用习惯性的脚法将油门踩到了不可再压的地步,法拉利跑车便带着凯歌向十字路口飞奔去。路口的红绿灯上显示着醒目的三秒,曹洁不得不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以此同时,安拉和蓉城正谈笑自若的走进了小巷的入口,向着不远处的出租屋走去。正当安拉和蓉城的背影消失在热闹的十字路时,曹洁也正好与她们擦肩而过,寻找着向右边开去。等他将车开到安全宽敞的道路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出卖安拉和自己要好的好朋友吴杰的电话号码。电话在第八声响起时被接通。他急切的问到,安拉的住所是在左边还是右边的第几条巷子。吴杰用以无奈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左边第四条,原来曹洁把车开到了自己记错的一边。他默不作声的听着电话里殷切的询问,进展如何。吴杰将自己对游戏的所有激情都在此时的问答中表现出来,正当吴杰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回答时。曹洁却说,以后再说。随即挂断了电话。吴杰在电话里响起第三声嘟嘟的提示音后,说了一句靠,见色忘友的东西!然后将自己的手机揣回口袋。带上耳机,继续在英雄联盟的世界里弑杀,掠夺。曹洁在挂断电话后,余光中看到了手机上的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五分。这真是一个悲剧的时刻啊,离他必须回去的时间只有将近半个小时了。这使他必须放弃掉头去十字路左边的念头,发动引擎,用几近可能的速度向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安拉和蓉城相继走进了房间,那一贯熟悉的陈列投射进了她们眼中,一张上了年纪的茶几上坐着的一台台式电视机,只是它时常由于电视剧情节的跌宕起伏而感伤,那几乎白成一片的雪花充分体现了它内心的难过与悲伤。相比这些,更让蓉城喜爱的是那一张自带蹦床效果的沙发了。她要能休息一天,那张容颜憔悴的苦命的沙发,就会被她将它体内的弹簧劲度系数改变几个百分点。她一般会将自己三分之二的时间用于揉腻它,直到它发出凄惨的悲鸣也毫不留情。而唯一能解救它的,就是安拉的那一声呼喊。吃饭了,蓉儿。而今天回到家的安拉,却没有走向她平常喜爱的那张吊椅,那半球型的网状坐椅。里面被垫以朴素干净的碎花棉被。而是走向了属于蓉城的那一张饱受摧残的老旧沙发,她的姿态宛如受到重创卧床的白娘子。这也证明了一个固有的定律,有的美,真的只需要最简单的装饰就能凸显出来。蓉城看着安拉的反常,缓缓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被上,满脑子都是公交车上的慕容博,这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安拉也在曹洁手中那朵玫瑰的印象中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想不到曹洁是如何得知有关自己渠道和方法。安拉和蓉城就在各自的心事中,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曹洁在门禁的最后五分钟前将车停在了自家的院子中,仆人小华走到他的跟前,接过车钥匙将车开到了车库存放。推开那道高贵的大门,大门发出嗡嗡的声音,象征着曹洁一天的自尊将在这一声巨响中被扯碎。当他走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那附庸风雅的壁画,形状特异的吊灯,那檀香木做成的架上,摆放着精美的陶瓷花瓶,旁边那一株吐露芬芳的稀有夜光兰,香味早已浸染了大厅的每一丝空气。向上回旋的楼梯,似乎连接着天堂一般,就连那防止坠落的扶梯,也被精心雕刻成龙的模样。大厅正中是一张大的夸张的玻璃餐桌,仿佛它能把相坐一桌的人隔离出最遥远的距离,桌子的四边都放置着披有红绸的木椅,每一把都弹射出极为高贵的气息。向左看去,是一张被众多真皮沙发包围木制茶几,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原生于此,显得那么的和谐靓丽,那满目的宽敞,那触目惊心的高贵,向一把利剑般屠杀着神经。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曹磊,看到大哥曹洁的到来,却没有突兀的上来询问,只是坦然淡定的报以微笑的坐着。随即起身,说了一句。哥,你回来了,仿佛他们刚才并不是一起去的舞会,让人觉得陌生而又恐怖。曹洁脸上带着极不甘愿的神情走进这没有自由的牢笼,他觉得自己仿佛在这里囚禁了几万年,他渴望随心所欲的自由。面对曹磊带有礼貌的问候他早已习惯。而且他还必须报以礼貌的回答,这真是一个奇怪而又令人费解的要求。曹洁向弟弟询问到,爸妈现在在哪?曹磊回答说到市长家参加聚会了,临走前让我把你回来的时间告诉他。曹洁心里暗暗地对自己选择回来的决定感到庆幸,他心里知道一旦自己不能及时回家的后果有多么惨重,从小到大曹洁只有过一次违背了这个熟成的铁律。因而他也遭受了近乎悲凉的责罚,从那时起,曹洁兄弟两再也没有人敢违背这门禁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