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的魅惑

很久之前便为光与影而魅惑。

我的身体融化在光线的氤氲里,无论那是明耀的(却也是柔和的)白色,抑或是充溢着疑惑的昏黄的色光,我只觉得自己要不停地旋转。周遭本是无声的——实际而言,在光影的世界,一切只与色有关,全然牵扯不上声音。然而我可以听见许多细小的却又喧闹的叫嚣,虽然有叫嚣(甚至是歇斯底里的)但感觉不到杂乱。于是我不停地旋转(或者说是我的思想不停地旋转着),我伸出看不见的手指,想要触摸到各色的光的肌肤。

我的光色的世界里除了白光和黄光外便是黑暗。整个世界仿佛便是三股白色、黄色、黑色的流体(谁晓得到底是不是流体)混在一起,相互并不融合。我在旋转中不断地颠覆、被挤压、蹂躏,可我又察觉不到痛——就像很久以前我便认定自己是一堆烂泥,被践踏至一塌糊涂,但就是不痛——痛到底是何种滋味,这些年过去之后,我只觉得痛不过是个小小的洞(或者只能被称作罅隙),那缝后面无穷尽的空洞是什么,真的搞不清了,而痛之后的感触便是身在其中(或者说是压根没有感触),据说麻木的另一称便是空洞。

离现在很久远的时候买的一张碟,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和心思打开听。

名曰《Lights and Sounds》,又是个让人迷乱的名称,让人眩晕。只是身为一张CD,它的任务是把光与影中暗藏的那些叫嚣释放出来。本来觉得如是做是无意义的(纯粹是多此一举),然而每个人的瞳孔里映射的色是不同的。

我听不清词(我也很少理会词的内容的),只是愈听愈冷,直至一度远离我的光色世界——静谧的或者躁动的甚至充满所谓痛苦的——呼啸二来。我又看见了黄白黑,只觉冷,彻骨,再也抓不住。

不明白为什么会迷失,为什么会神乱,本是事不关己,本来故事里的角色都是可笑的小丑,本来自己只是来看戏的,怎么又在谢幕之后不愿离席。激愤、悔恨吞噬着我的躯体和温暖的灵魂,我起身四望,什么时候,我已身在舞台中央,顾影自怜地唱着独角戏。

人都散了,弥散在空气里的任何气息最终都会消逝殆尽的。只是我依旧如傻子般,执着地愚蠢地想抓住一根可以维系过去今天的线。

光影散去,只剩一片整齐的黑。觅不到,抓不住。任由它指间溜过,听它离去留下一声叹息和冷嘲。又是冷意袭身。一个寒噤在黑中四处漂泊。

也许真的什么都不剩了,除了还要等下一季的光与色。

等。

光影魅惑,大约是投身摄影的最初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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