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正好放着陈鸿宇的理想三旬。年少时很不喜这类的歌曲,觉得歌者声音太低哑沧桑,什么时候开始,也爱上了民谣,我想,最初也是源于H君吧。
开始,总觉得华语歌曲唱情唱爱太过做作,没失恋的听来也不觉满目疮痍,落水狗一样,因为不喜华语,所以手机里一律都是外文歌曲。倒不是觉得自己外文能力很好,只是觉得旋律好听,大多慷慨激昂,虽不知歌者为何歌,却还是能跟着旋律摇头晃脑,一通乱弹琴。也偶尔会搜刮些许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喜欢听老歌的原因,一来是小时候常伴那些歌声长大,听来觉得熟悉,无比怀念小时的无忧岁月;二来也是觉得大多流行乐曲太过烦闹,哼哼哈嘿实在不知所云,在不就是情爱琐事实在揪心。民谣乐曲是一律的悠远绵长,歌者一律是音色低沉,节奏一律的叙事抒情般娓娓道来,给人感觉总是荒凉的,所以也为我不喜。
刚认识H君的时候,他控诉我,加了好多次的好友才有幸被通过,我却常常对此事嗤之以鼻,也并不真的感觉丝毫愧疚,那时的我,以为我们是会一直好下去的。
与H君相识,一样十分的凡俗,像许多热心交友APP的网友一样,我们也结识于网络。他习惯白天工作,半夜找我聊天。之所以说是半夜,因为每每指针到达十二点,我们的谈话大概才刚刚开始,用他的话说,白天太过浮躁,高质量的聊天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最佳。聊的话太多,很多也不大记起,我们却像是多年未遇的老友,相谈甚欢。他每每感叹,缘何没有早些认识我,得到这样的评价,我也自然很是得意。我常常嗔怪他,太晚睡觉都熬出黑眼圈。他也不以为意,依旧兴致高昂的找我谈天说地。那时候的我们是幸福的。
再后来,很自然的,我们见面了。第一次遇见的那天,外面刮了很大的风,吹的树木哗哗作响。约好下午一点见面,可惜正值学生开学高峰,过来时已近三点。期间,他嘱咐我不要乱跑,在家等他过来。快到三点的时候,他打电话约好见面地点,我快速穿戴整齐就出门了。也没有说是谁特意等了谁,就是很自然的见面了。我们去了美院,那边的校园其实并不大,可是我们也走了好久。他笑话我,网上的恶狠都是装出来的,现实温柔的像是邻家小妹。我只是笑笑也不说话。大概还是害羞了吧。
那天聊了些什么我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的风很大,刮的脸生疼,那天的路很长,但是校园却格外的安静,大多数时间只剩下彼此走路的呼气声。一切都很平淡,没有过分的欣喜,就是知道,还会再见。
后来,我们又相继约着看了电影,吃了火锅。像大多数饮食男女一样,以为自己就走在了通往爱情的路上。彼时,我还是最喜外文歌曲,虽然大多也不懂其意;彼时,他最喜民谣。都说每个喜欢民谣的听者心里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经常在聊天的时候分享喜欢的歌谣给我,我听的很认真,那时却也还是不大理解。声音苍翠绵长,只觉听的心肺揪疼,却不知为何。我也分享喜欢的歌曲给他,竟然发现,喜欢的东西大抵相似。所想所及,也都似有所感。所以我们相依为命,像彼此失去多年的朋友。
后来,断断续续,知道了他的故事,一样的俗套小说情节。喜欢在一起很多年的姑娘,最后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他,于是消弭了两三载,踽踽独行,孑然一身,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不会遇见更契合的人了。
他说,遇见我算是个意外,他很高兴。偶尔白天我找他说话,他工作很忙,却每每都回复及时。那时不懂,只是一位索取,以为这样的人会一直在身边。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忽然有一天,他告诉我要去外地了,我也以为他不回来了。忽而联系就少了,许多个失眠的夜,我很想找他说话,可是内心的骄傲还是忍住了,我也怕打扰他。一个月过去了,相安无事。可我还是想他,聊天记录翻了又翻,后来实在受不了,就赌气删掉了,但也并不遗憾。也终于有几次,实在难受,终于还是找到他的号码,发了很多信息给他,可他却很少回复。回复的话语也只是只言片语。我把我们的故事说给朋友听,朋友只是笑笑劝我不必太上心。我不置可否。对于这样的结局,始终觉得无法接受,似是觉得保有遗憾。
因为H君,我终究还是喜欢上了民谣。最喜他分享的月光倾城。彼此,我在外地旅行,大巴的路上疲累而孤躁。听见这首歌的时候,车子正好驶向郊外,两边都是田野,天空正好一片乌云就映射在太阳光的直射下,形成一个美丽的光圈,景色太美,晕眩了双眼,恰如歌声一般悠扬欢畅。我兴奋的像只小鸟,跟他诉说旅途的故事和景色。往事历历,如倒影。
他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白天依稀,上班回家,平静如水,只有深夜寂寥之时,却越发心绪不宁。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后来我也试着去了很多其他的地方旅行,可惜收效甚微。遗失的一颗心,似乎不再完整。所幸,最艰难的日子过去了,生活还在继续。
我也终于可以用稀疏平常的语调跟朋友说这样的故事,感谢旅途的人和事物,教会我们成长,也教会我们面对。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大恶,都只是我们旅途某阶段的见证者,陪我们走过一段路,却都不是终点。很感谢H君,让我们遇见了彼此,在美好的年化没有蹉跎岁月。今夜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嗨,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