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语:一篇旧文,因朋友亲人的离世,怀念旧时光!
我希望我的灵魂能下地狱,默默地看您终日疲倦的身体得以安放,愿您的灵魂在天堂得以安息!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爱我的人把一切可以承担的,都揽过去,独独把我蒙在鼓里。
我知道我不能抱怨,我心内深深感激亲人们为我所做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心还是被现实搅得乱七八糟,一团麻。
而最令我难以承受的是您的去世!
好长时间了,往家打电话,总是没有人接,今天终于接通了!
当嫂子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一下子感觉乡音如此亲切。我说怎么老没人接电话,我打了好多天好多次了。嫂子说忙这忙那,言语里透着一种掩不住的忧伤。我说,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嫂子拗不过我:“姥爷殁了!上个月底……”我呆在电话这头,什么也说不出,只呆呆地立着,泪如决堤。
“兰!兰!……”嫂子在电话那头急急的喊我,“不要哭,不要哭,姥爷年纪大了,别太难过了,人已经去了……”
我只是应着,一声一声地应着,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不知道如何挂掉了电话,一个人在屋子里痛哭失声!
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什么也未能做,除了泪水,没有了任何的缅怀方式!
自小就没有见过奶奶,在父亲很小的时候,奶奶便去世了。我的大部分童年时光是在姥姥家度过的。而我大部分的时光是跟在姥爷的身后,东跑西颠!姥姥大姥爷七岁,在家像个司令官,姥爷就像个跑堂的,但我还是喜欢这个跑堂的。每天天不亮,姥爷就开始挑水,等到我醒来时,两大水缸将要填满,于是我便跟着姥爷去挑最后一担水。清晨,村落里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水井旁小河流水哗哗作响。我跟在水挑后,看着姥爷有力的肩,将两桶满满的水稳稳地挑起,迈着大大的步子往回赶,扁担吱吱的响,桶内的水晃来晃去作着圈圈的涟漪,却少有跳出桶外的,这实在很神奇!姥爷一手搭在扁担上,一手随着有力的步伐前后摆,现在想来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力的舞蹈!
放下担子,姥爷总说,幸好梅起的早,要不然,水缸还是挑不满。于是下一次我会更早更早的起,我希望姥爷能早早的把水挑满,早早歇息。
而姥爷好似永远没有休息日,永远不知疲倦。
一双手粗糙的像松树皮,上面结满厚厚的老茧。而这双手却给我的童年带来无限惊喜。
野地里,姥爷慈爱的声音不时响起:“梅,酸枣要不要? ”“梅,桑葚子!”当我打下这些文字,耳畔似又响起那些慈爱的呼喊,几颗酸枣,一把桑椹,当姥爷粗糙的拳头在我面前舒开来时,那时的我总会惊喜的跳起。姥爷总是看着我津津有味的一粒一粒吃掉,而自己一粒也不舍得吃。
有时,那双粗糙的大手会拉着我走很远很远的路,去听评书,去看唱戏。评书听的多是三国与杨家将、岳飞,而戏则不知道什么名目,但唱腔很悠美,现在想来应该是黄梅戏,细腻、婉转、悠长而又缠绵。
一切,仿佛还停留在昨天,人去物亦非!我希望我的灵魂能下地狱,静静地在远远的地方,看您的灵魂在天堂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