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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朋友劈腿了,曾经那个对我百依百顺呵护有加的暖男最后对我说了分手。
他告诉我他是沙漠里的沙子,我攥的太紧最后他从指缝中溜走了。
分手之前那些他曾经赞美我可爱,温柔,撒娇的情话,在分手后变成了任性无理取闹他厌倦的借口。
他劈腿的姑娘不如我漂亮,不如我有钱,但是他说姑娘很信任他,他们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他们相敬如宾。
最后他们十指紧扣转身离去,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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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一个月,我把店交给店员打理。
白天我窝在家里听悲伤的歌放肆大哭。
看爱情保卫战,在节目里找认同感。
给好闺蜜打电话,诉说被如何渣男劈腿,自己有多委屈。
到了晚上,我化起艳妆在夜店买醉,在ktv独自一人唱到天亮。
第二个月,情况渐渐好转,我不敢睡自己的床,不想进自己的家。我怕触景深情,我总能想起我们躺在床上我依偎在他怀里他对我的承诺。
我也不敢看综艺节目我怕看到和我同样经历的事情我会忍不住痛哭。
我也不能给我的好朋友打电话,因为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好懦弱好伤春悲秋,我还需要最后一点点尊严。
我把店员辞退,一个人扎在店里,每日每夜都拿着模型化新娘妆,每日每夜都推销我的化妆品。
时间是治愈悲伤的良药,我终于在第三个月走出上一段感情失败的阴影。也慢慢回归自己的生活圈开始选择新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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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小店开在繁华步行街的街角,毗邻本市最好的私人医院仁爱医院。
那天傍晚太阳就快落山,晚霞就像新海诚笔下充满美感的漫画。粉红色的云彩涂抹了半张天空,像海浪般飘向天边。
我站在店门口将手遮于眉上,欣赏着短暂的美景。
这时一个高大细长的身影挡住了半边霞光,我迎着霞光看向这道身影,发现了一张精致的五官,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他的微笑印着余晖那么温柔,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你好,请问还没有下班吧?”
我一时看的痴了竟有些失态,我有些羞赧的低着头轻捋鬓边青丝回答他:“还没有”
“太好了,那就要麻烦你给我推荐一些护肤产品,我这方面不是太懂。”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整齐的短发给人稳重老实的感觉。
“好的,您先请进,那您爱人是什么类型皮肤您知道吗?”
“呃,我还单身,护肤品是卖给母亲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像是说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那副囧样不禁让我背过身掩嘴偷笑
在我贴心的服务搭配可人的形象下,他变的不再那么拘谨,介绍产品的同时我也使出浑身解数套出一些他的基本信息。
他叫陆良,是对街仁爱医院高薪聘请的海归医生,家里还有位慈祥的母亲是退休教师。在母亲的慧心的教育下得以茁壮成长留洋海外。
学有所成的他知母报恩,因此毕业之后便回国工作同时悉心照料独自一人生活的母亲。
他的孝顺感动了我,我给他打了八折以表示我对他的欣赏。作为酬谢他约我明晚在诺曼底西餐厅吃饭,我欣然接受。
一切就像俗套的爱情电影一样,我们相遇相知然后相爱了。
时光就好像弹指一挥间,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我们拍拖,旅行,上床。
我仰慕他的才华,喜欢他穿着绿色的手术衣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就好像是男模在T台上款款走来。
而她喜欢我温柔贤淑的模样。即使我任性的向他撒娇他也会像宠溺孩子一般的抚摸着我的秀发,他告诉我这是我可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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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经意间慢了下来,夏天的太阳在煎熬着每个人的心。
我闲在家里无意中看到一部影片叫《英国病人》,大致的意思是上了格调的婚外恋。片中最感人的地方是女主在山洞里留下的那段话堪称绝世催泪情书。即使油尽灯枯,我也依然爱你。
我却猛然惊出一身冷汗,这种越过道德的爱情被演绎的如此高大上。可是我关心的是“婚外恋”这几个字眼。
因为这三个字我的记忆一下被拉扯到半年前,我被前男友劈腿。
我看了看表,记得陆良告诉我他下午有两台小手术,看时间应该已经结束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一阵铃声过后客服响起无人接听的声音,我挂了电话用重新拨打,还是无人接听。
我有些急躁了,迅速的挂了电话又一次拨打,可是听到的还是客服的声音。一丝慌乱爬上心里,陆良会不会是因为在回家的路上不方便接听电话,还是手机调了静音模式,又或者是正在跟病人家属讨论患者的治疗方案。
我的思绪开始混乱,汗珠也不知在何时滑向下颌间,空调的冷气吹的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又抓起电话反复拨打。直至拨打到第二十个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我想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什么事都应该有结果了吧,可是没有。我又想试着联系他的朋友圈子,可是忽然发现,对于他的生活圈我竟一无所知。而在这样的前提下我竟和他热恋了三月有余。直到这个时候我隐约觉得我很有可能生活在假象里,偏偏这个时候我又回想起前男友劈腿前的行径。
惶恐不安的我终于无法忍受在这里坐以待毙。拿上电话匆忙赶往陆良所在的医院。
这期间我又打了几通他的电话可是依然无人接听。我暗自下定决心如果这次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一定要进入他的生活圈,深入了解他一些。
好在车子够快,道路够畅通。到了医院我先去了办公室,那里只有值班的医生,又找遍了手术室,手术室门口显示正做手术的医生没有一个是陆良的名字。
我脑袋嗡的一声,眼睛一黑颓然的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这一切真是像极了被我发现前男友劈腿的那个午后,也是我打了无数通电话,联系了他的亲朋好友之后,让我在他家楼下的车里发现他正和别人缠绵悱恻。而他告诉我他正在和客户谈一笔很大的生意。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的出了医院,一路跌跌撞撞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此时我的内心有一半被懊悔占据,我懊悔不该听前男友的话给恋人私人空间,足够的信任等等,导致我现在对陆良的生活圈一无所知。导致我如此的被动。
一路上我被懊悔和深夏的闷热煎熬着,到了家之后我像一具被挖了心的僵尸躺在床上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发呆。
直到一阵电话铃响惊醒了我,那是只有我对陆良单设的独有铃声。
我从床上弹起去接电话。
“宝贝啊,你一定着急了吧,看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真是对不起宝贝。”
接到电话还未开口,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心就融化了一半,然而剩下一半还是要质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去哪了?”
“不是之前跟你报备了嘛宝贝,当然是做手术呀。”
“我去医院了,你不在。”
“这个………是我的问题没有讲清楚。”电话那头的
陆良停顿了下,就在我以为他要承认自己也步前男友后尘时。
“这次我是去“开飞刀”啦”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了去。
我不知道在医疗界“开飞刀”是什么意思,陆良给我的解释是,揽私活儿。这事声张不得,所以他事先没有给我透露更多的事情。
这个理由看似单薄却又无力反驳。
自这之后我开始在意陆良身边的人,像以前那样。他似乎感受到我的在意,便露出愧疚的表情向我致歉,是他没有坦诚相见让我变成了惊弓之鸟。看到他愧疚的表情我只好佯装已经释然,其实我内心在意的要死。
一天傍晚在陆良家里,云雨之后他起床洗澡并告诉我晚上有个手术,他需要提前赶往医院。
我听着他在厕所里哼起了歌。不知道是不是在医院上班的都有种洁癖,所以他总会在浴室里洗漱很久才会出来。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以便找到更舒适的姿势打个小盹儿。
这时我无意间发现床头柜第一层的抽屉露出一指宽的小缝。我看向里面,发现目所能及的地方只有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安静的躺在那里。我回头看了看浴室的方向,发现陆良还在唱着歌声音高亢。
我动了心思,这只柜子自我认识他以来从来没有在我在的时候打开过。
我微微起身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碰响什么东西从而引起他的怀疑。我紧张极了,感觉心脏就要破胸而出。我再一次回头看了看浴室,一首歌唱到了高潮部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却不失魅力。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一探究竟。
我轻轻拉开抽屉,慢慢伸出手去拿笔记本,如果这个时候是拍电影,我的动作一定像是摄影机放慢十倍后的效果。
当拿起笔记本的那一刻,我似乎觉得它有千斤重,我颤抖着打开笔记本,翻到了第一页,里面呈现出的是陆良的日记。
2006年3月,小雨
在这个绵绵细雨的春季,我的心如这天气般湿润又带着忧伤。父亲最终和母亲一别两宽,我开口挽留父亲,他告诉我我长大了,慢慢就会明白离开是两个人的解脱。于是父亲跟着那个女人走了。我看见母亲在偷偷落泪。我心里很难过,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离开我们。
翻过一页之后就发现有大概十几页纸被撕下来不知所踪。再向后看就是2010年了。
2010年9月
我想我大概知道父亲离开的原因了,就像小惠离开我,他竟然跟那个男人跑了,我恨透了第三者。好在毕业了,就要外出留学,希望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2011年6月
我爱上了索非亚,无法自拔,可是她竟然抛弃了我,原因是她和大卫发生一夜情之后,她迷恋上了他床上的本领。可恶!是索菲亚先招惹我的,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恨透了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要杀了她。
2011年8月
索菲亚的酮体堪称完美,她为解剖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正当我颤抖着双手看着陆良的日记出神时,我突然发现浴室的歌声停了,我赶紧把它放回了原位。慌乱之中也没有注意日记是否归位。
陆良出浴室门的时候我正佯装已经熟睡,虽然日记带给我的震惊让我呼吸急促导致身体颤抖,我害怕极了,担心会被他一眼看穿。
可是我还是瞒住了他,他蹑手蹑脚的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在床头柜拿起手表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发现了抽屉没有锁,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我又不能争看眼睛一看究竟,只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轻轻把柜子拉开又推了进去,之后又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直到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我憋着的一口气才算舒缓过来,我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就好像落水被救之后的上气不接下气。
合上本子之前最后一篇日记到底是什么意思?索菲亚最后怎么了?
强烈的好奇心让我鬼使神差的把手再次伸向抽屉,我清楚的听到陆良只是把抽屉推了进去,没有上锁。
再次翻到那一篇,我看了到事情真相,最后我甚至没有勇气把日记看完。空气中弥漫的诡异与寒气让我我猛的从床上跳起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想要冲出这座别墅。
我一边打开卧室的门一边拿手机翻找着好友的电话,想要赶紧告诉她我正处于怎样的漩涡之中。
可是,刚踏出卧室门,突然脑后像是被什么钝物重击了一下,一阵刺痛之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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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过了多久,双手传来的痛感使我苏醒过来。我呻吟了一声,借着昏暗的灯光去看周围的环境。
我的双手被绑在像是体操运动员比赛用的吊环上,双脚勉强用脚尖可以触到地面。
在我正对面有四具和棺材齐高的玻璃器皿,我之所以形容它是棺材,是因为四个玻璃器皿里装着四具被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
这四具尸体的关节处都被人用精妙的手法割开又用针线缝上。它们的眼睛都被挖去,只留下深邃的空洞,看上去无比狰狞。
正在这时,吱吖一声门开了,陆良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大褂带着口罩走了进来。
看到我醒了,先是停顿了一下,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摘下口罩朝我走过来。
“这样绑着疼不疼啊宝贝。”
我有气无力的哭着求他:“良,我求求你,放了我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要被做成标本,我求求你放我走好吗?。”
面对我的苦苦哀求,陆良突然表情变的特别痛苦与愧疚,他说:“宝贝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你要离开我?”
“陆良,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行吗?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一样。”我情绪激动的用力扯了扯绑在手上的绳子。
他转过身去没有说话,等转过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笔记本。就是这个笔记本把我拖向深渊。
“2012年12月,这天是圣诞节,我解剖了洛丽塔作为庆祝,这个婊子一边和她的前男友纠缠不清,一边说爱我胜过爱自己。于是我解剖了她。开始出现了一些小麻烦,他有些抵抗,我动用了一些武力就解决了。我总结了一下,下次需要推一支巴比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念完一篇日记陆良没有看我手里的日子往后翻了几张又开始念。
“2014年2月,回国之后发现国人的风气世风日下。每天来医院整形的,打胎的,要排成队。菲尔是来这里打胎机缘巧合认识了我,打完胎她竟然就来医院向我求爱!这种婊子看我相貌堂堂又条件优越就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2014年3月,李菲儿苦苦哀求我放了她,她告诉我她害怕!哈哈,晚了!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以买?回国第一件作品我很满意。”念完后陆良走到其中一支玻璃器皿前向我介绍着。
陆良的微笑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麦草。我奔溃的嚎叫着,希望能引起邻居的注意。陆良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笑说:“别费力气,这四周都是隔音墙,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做实验啊。”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我?”我带着哭腔问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一眼就看出你黄金比例的身材,而你食指上的戒指告诉我你是单身,你看我的眼神透着渴望。我一开始不敢确定,所以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因为你给我打折所以作为酬谢我邀请你吃饭,你的回答让我更加确定我的判断。”他邪笑了一下看着我。
“可是我们无论哪里都相处得很融洽不是么?”
“是,是很融洽,融洽到我想就这样跟你共度余生。”说到这里他把头低了下去看不到是什么表情,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悲伤。
“所以,那天我告诉你我去“开飞刀”实际上是来到了这里,我想处理掉这里的一切和你好好过。就连日记本我都打算烧掉,可是,当我细数曾经做过的完美作品时,你打来的电话让我有些慌乱。可是没想到你接二连三的电话让我一时思维混乱仿佛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直到给你回去电话你先开口的竟然是责问,竟然去了医院。你的不信任让我有些退怯。而事情每况愈下的关键就在于,你不该打开我的抽屉,不该看里面的内容。是你让我没有了回头路,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可是,你怎么看出我翻了你的抽屉呢?如果是你误会我了呢?”
“你犯的最大的错误是我的笔记本从来都不会正面朝上放在里面,而我躲在外面等你跑出来就是为了确定你真的看了我的日记。”
说完陆良站起身朝我走来,手里多了个注射器。
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本能的全身紧绷胡乱的挣扎着:“陆良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我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你放了我。”
“我给过你机会了,如果今天你不跑出来,选择沉默,我就会默默去上班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你还是出来了。”说完他的手上用了些力气。
一阵刺痛,我看着注射器里的液体慢慢推进我的身体。
没过多久我开始意识模糊,隐约中我看到陆良嘴巴一张一合搭配着温柔的微笑,是那样迷人。
他凑近我耳边告诉我:“放心吧,我会把你好好保存起来,你会天天跟我在一起,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