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池中的荷花舒卷着花苞,在破晓微寒的黎明前争相开放。荷叶泛着幽幽的绿光,薄如蝉翼的水珠在荷叶上打着转。清晨的第一缕霞光从荷叶遮盖的间隙衍射下来。五彩斑斓的鱼儿在荷花之间往来穿行。浮游的小生物漫步在荷梗之间,慵懒的吐着泡泡。
池畔是一抹清澈的小溪,小溪穿梭在这座宁静的村庄之中。溪水从远处的高山中流出,涓涓的奔向远方。溪水秋夏清冷,冬春温凉。
溪水旁植着一颗硕大的柳树,柳枝很长,长长的浮在溪水之上。远远看去像是一位俊美的少女在溪边浣纱一般。柳根扎在溪边的石壁里,为过往的鱼儿筑起一个温馨的港湾。
旭日初盛,越过山岗,放出五彩的光芒,远方粗狂连绵的山脉在光芒的映照下雾气森森。这时候鸟儿初醒,村寨里的炊烟也渐渐的弥漫在这空旷的水色山光之中。人声慢慢的鼎沸起来。
霞光慢悠悠爬上泼墨的窗帘上。宽大的房间里铺着一张很大很大的圆床,圆床被紫色的幔帐遮盖着,映着囍字的被子的一角探出一张倾世的脸。散乱的秀发凌乱的覆盖在这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有一丝丝的仙气。
温婉的霞光透过窗帘,轻轻的爬上这倾世的容颜,光从秀发的间隙之间蔓延开来。或许是光的作用,或许时清梦散去,凌雪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揉了揉倦意未散的双眸。吐气如兰的吹着垂在明眸处的散发。推开被子,圆床上留下一抹馨痕,馨香随着被子推开的瞬间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窗边立着雕满花草的柜子,柜子里成列着一件件符合凌雪身段的华服。有野性十足的破洞牛仔、有古典优雅的旗袍、有蕾丝边制成的碎花连衣裙。
柜子的下端,傲娇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高跟鞋。红的热火、印花的典雅、素色的清秀。可这些杂七杂八的衣服和鞋子一旦堆砌到凌雪的身上,确又是那么的优美动人,符合时宜。
靠在柜子的另一端摆放着一个精美绝伦的梳妆台,小巧精致、古色古香。中间的镜子倒是很让人惊异,两端的抽屉也别有洞天。
凌雪慵懒的揉着双眸,轻点着足尖,粉色的睡衣在脚步移动的光影里,飘逸摆动。此时浴室里洗漱声划破这雨后的清晨。玻璃上随着热气的蒸腾渐渐的漫上满满地雾气,雾气凝成的水珠,从玻璃的顶端不断滑落下来。
被水汽笼罩的玻璃门里映着凌雪雪白的肌肤。墙上的喷头不断的喷出热水,倾泄在凌雪的秀发上,湿淋淋的秀发顺着水流披了半肩,盛世的容颜被秀发遮了半面。凌雪双手揉搓着沐浴球,立时沐浴球泛出很多色泽鲜亮的泡泡。泡泡在暖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虹彩,无数的泡泡轻盈的在浴室里飘动着,凌雪的身姿以另一种微观的形式蜷缩在泡泡里。
凌雪伸出双手轻盈的拍打着飘落在身边的泡泡,张开美目凝视着泡泡中的自己,痴痴地笑了起来。泡泡在凌雪的拍打下炸裂开来,像是开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盛会。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早已在冥冥之中,安排得满满当当,你避免不了,就像凌雪,有时候生得美貌也是一种诱人的犯罪。
细小璀璨的气泡从凌雪粉嫩的项颈俏皮的滑落到脚丫,在滑落的过程中气泡噼里啪啦的发出绝响,像是咆哮着发出不甘的怒吼作这么短暂的停留。
玻璃门内的壁上挂着一张硕大的镜子,硕大的镜子能收纳玻璃门内所有的视角。凌雪被璀璨的泡泡簇拥着,端详的望着镜子里自己。妙曼的身姿,清秀的五官,雪白的肌肤,都显现在这张硕大的镜子里。
凌雪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正当凝思之时,气泡不断的炸裂,化成一抹细细的痕,消逝在这空间里。
炸裂的气泡把凝思的凌雪拉回现实之中,许是在这暖暖的水汽中泡的久了,人也变得慵懒起来。水雾渐盛亲昵的漫上硕大的镜子上,镜子里的凌雪被水汽划分成无数种情态。可每一种情态下的凌雪,都美得让人心醉。
凌雪呢喃着:“我怎么就这么好看?”
应答她的是不断炸裂的气泡,仿佛也在诉说着:“是啊,怎么能这么漂亮!”
滴答滴答的水珠从喷头流出滴落在地上,溅起一丝丝的水花,水花在凌雪的脚下炸裂,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
凌雪披着薄薄的雪纺制成的薄纱,伸出手扭了扭水龙头,水滴落的声音顷刻湮灭在这香艳的场景里,水花没有活水的救济也渐渐的消退在凌雪的脚丫旁。
薄薄的轻纱包裹着凌雪妙曼的身姿,傲人的身材在薄纱的覆盖下若隐若现,窗外的霞光隐入云雾中,怕也是不敢与之争辉。桂树上的喜鹊啾啾的唱着歌儿,时不时的在嘴里禽着一颗颗桂子往树下抛去。桂子溅落在地上,青墨色的桂子水,层层叠叠,把桂树周围的地方晕染成一幅幅写意泼墨画。
凌雪挪动着脚步轻盈的从玻璃门里走向梳妆台。梳妆台靠着窗边,东边的霞光倾斜在梳妆台上,霞光被梳妆台中央的镜子反射在紫色的幔帐上,立时紫色的幔帐上流光溢彩,随着风的摆动,这溢彩并在房间里转动起来。像是一场场不切实际的梦。
凌雪看着这溢彩,水灵灵的明眸仿佛要溢出水一般。凌雪也不惊扰这让人诧异的梦幻,勿自轻盈的坐在梳妆台前的小凳上,拿起画笔描起眉来。
女为悦己者容,凌雪知道不久萧强便该回来了。想到萧强,凌雪脸上就挂满了羞红。一双明眸就射出一道道光来。
正当凌雪化好淡妆之时,青溪畔的柳树下传来一阵阵的汽笛声。凌雪心想:“萧强回来了,他回来看我了!”
凌雪顾不了带上萧强在情人节送她的五叶幸运草项链就飞奔的向楼下奔去。原来想一个人的心是那么热切,是那么的痴情、是那么的执念。
萧强从宝马车里出来,整了整衣裳,掬了一捧溪水往脸上敷了敷。柳树在风的吹拂下柳枝飘来萧强的边上,萧强随手折了几枝,轻巧巧的就用柳枝折成了一美丽的花环。
也许有的男人哄骗女孩的手段就是这么信手捏来,加上美丽的甜言蜜语,试问哪个女孩子能抵挡的住这蜜语甜言的糖衣炮弹?
凌雪奔下楼,看着萧强静静地立在哪里,手里拿着一个柳枝编织的花环。心不禁像小鹿乱撞般,不能自禁。
萧强是优秀的、老辣的、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是洞悉女性心理的佼佼者,以致于在没有遇到凌雪之前,受不了外面繁华世间诱惑的女子前仆后继的投入萧强的怀抱。
直到在岭南城邂逅凌雪那刻,这个披着成功人士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才停下他猎艳的心。
凌雪急切的奔向萧强,萧强立在柳树旁痴痴的笑,看到凌雪急切的奔向自己,他知道这个惊若天人的女子,终于在他编织的谎言中被牢牢的套在自己的手里。
而这一切凌雪自然是不知道的,只知道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是她梦中的情郎,现实中他就这么静静的立在自己的前面,怎么能叫人不心动、不急切、不思念。
柳树旁的荷花池畔是一段青石铺就的小径,凌雪穿着高跟鞋踏上小径飞奔的往萧强立着的柳树旁奔去。高跟鞋敲击着青石小径,发出阵阵清脆的滴答声。似乎也在为这短暂的相遇奏响华章。
凌雪携着风携着荷花香扑入萧强的怀里,梨花带雨控诉着萧强的迟归。泪花一滴一滴的坠落在萧强的手心,这时萧强的心是松动的,也是欣喜的。
拥在萧强怀里,体温不断的从这个帅气高大的男子身上传来。温暖着凌雪这颗孤寂的心,凌雪靠在萧强的肩头,幸福感在一瞬间涌来,很多时候凌雪常常会构建她和萧强未来生活的蓝图,只是这一瞬间,这些都似乎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萧强现在就真真实实的怀抱着自己,这比任何事情都来的珍贵,“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坠入爱河的滋味,像是饮了一千杯纯美的烈酒,浓烈、烧吼,并甘之如饴。
凌雪天真的认为自己终于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温存和港湾。这无疑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
凌雪伸出粉嫩的拳头,一拳一拳的锤在萧强健壮的胸口上。嘴里倔强的说着:“你坏蛋,你大坏蛋,为什么让我不断的等你的归期?难道我比的工作还要重要嘛?”
萧强心有一丝丝的不忍,违心的答道:“你重要!对不起,和客户洽谈所以延误了归期。”
萧强抱着拥入自己怀中的凌雪,伸出手爱怜的抚摸着凌雪的秀发轻轻地靠在凌雪的耳边说道:“傻瓜,我是多么的急切的想见到你,可是工作是实现自身价值的体现,假设我丢失了工作,天天陪着你,你也会对我生厌不是嘛?”
听萧强这般回答凌雪破涕为笑,这一抹娇羞的笑靥镌刻在萧强的心上,就像当初初遇的情境。
萧强看着笑靥如花,变戏法似的从身子的后背拿出柳枝编织成的花环轻盈的扣在凌雪的秀发上。秀发胶着着花环,花环缱绻着秀发,像是撷取了一个盛夏!
两岸的荷花被清晨的微风浮动着,池中的鱼儿游得更欢。艳阳初盛,柳枝飘动,两个缠绵缱绻的人在青石小径上撰成一行行行走的诗。
“走吧,晨风挺冷。”
“不,我喜欢你抱着我的感觉。”
“好!”
山的那边响起了几声惊雷,雨从上的那边轻慢的袭来。飘过荷花池淅沥沥的滴落在萧强和凌雪的身上。
萧强亲昵的问道:“还舍不得走吗?”
凌雪咬着嘴唇倔强的应答到:“我不!”
萧强无可奈何,只是雨越来越大,不躲肯定会被雨水吞没。
我脑子里装着什么?我自己都不知,我想是那一抹笑靥,一池盛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