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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上一章:19 怪异的屈怎才
只见那扇门却开了,步出一个瘦高个儿,面带微笑,手拿布袋。朱立文见状,心下好笑,道:“把那两个交出来,你也免一顿揍。”
那屈怎才仍然笑嘻嘻地,说道:“他们在里面喝茶,你们也请吧。”朱立文抓起屈怎才的衣领,往旁边一掷,只见轻飘飘的跌出两三丈,屈怎才仍爬了起来,笑嘻嘻地跟在几人后面。
朱立文打头进了房间,里面黑黢黢的没有开灯。徐荔友在走廊一头看得真切,只见屈怎才张开口袋,往最后面那人头上一套,迅速收网,系了口绳,往墙角一扔,那人倒不出一声,似乎被卡了喉咙一般,沉甸甸倒在地上。
朱立文怕遭埋伏,舞开双节棍儿,护住前面,借着月光,却见这间小小的住房里塞满了物事,一个个鼓囊囊的口袋堆在墙角,甚至摞了三四层。绕过书架,见床上床下仍放了几个。却不见董占奎和张武磊,心下奇怪异常,便从后面拉过屈怎才来,喝道:“你把他们藏到哪儿了?明明看见进了你的房间。”
屈怎才笑道:“他们就在这里,我会把他们交出来,眼下且请饮茶,”竟在桌子上斟了茶。
朱立文正感到古怪,那曹伟已先嚷了起来,道:“怎么只有五个茶杯?”环顾四周,惊道:“少了一个人。”
朱立文等也是一惊,正要询问,那屈怎才却伸指于唇上,示意安静,并笑道:“且听我演奏一曲。”拿了萧吹奏起来。
那曹伟无端觉得恐怖,正要往外跑,却发现门已被关上。一听见乐曲,转过头来,见那几人却呆呆傻傻,似木桩一样站立不动。曹伟正要唤醒同伴,张了嘴却发不出声。见桌下两只口袋里蠢蠢欲动,仿佛装着活物,心下骇异,却似梦魇一般,不能动弹。
一曲终了,曹伟第一个醒来,见屈怎才已拿了口袋往一个同伴身上兜头套去,动作麻利,轻轻松松便系了口袋。曹伟忙叫醒朱立文。屈怎才嘻嘻一笑,道:“你竟然醒了?”伸手去抓曹伟。
朱立文扑倒地上,抱住屈怎才左腿,一个同伴抱了右腿。屈怎才不能走动,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杀鸡儆猴,以血养精,甚好,甚好。”伸手往右腿那人头上一拧,便似摘瓜一般,把那人头颅提在手上。不等有所反应,又用同样的手法取了朱立文的头颅。这两人的脖颈里喷出血来。曹伟和另一个伙伴恐怖至极,乱吼乱叫起来。
只见屈怎才嘴里喃喃自语,不住声地念着什么。一边把书架中间一层的书拨下来,把一个头颅放进去,便似放进一个皮球,刚好嵌在中间。那朱立文脑袋偏大,一时塞不进去,便使了力气,头上刮下了一层皮。那两人又惊又怖,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只见书籍一本本掉在血泊里,两个没了脑袋的同伴兀自抽搐不已。
屈怎才忽然转了头,“嘿”地一笑,道:“做我的血傀儡也好。”说完双手一拍,往二人跟前走去。曹伟如陷泥淖,挣扎不得,被他一抓,便拎在手里,装进口袋,却露出一个头,放在大理石桌子上。接着又把另一个人如数放在桌上。曹伟不知他要做什么,恐惧过甚,几欲气绝。
只见屈怎才用手指沾了朱立文尸身上的血,转过身,笑嘻嘻地在同伴额头上画了一个圆圈。曹伟见同伴目光渐渐变得呆滞。屈怎才却又沾了血向他过来,曹伟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只见屈怎才忽然扭过头去看身后,从书架后面拖出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曹伟旁边。解了口绳,露出头来,曹伟并不认识此人,只见他戴了一副眼镜,左右张望一番,吓得惊叫起来。
屈怎才笑道:“你也这么快就醒了?那好,当我的血傀儡吧。”话刚说完,却奔过去,一把拉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戴眼镜的那人边大叫:“救命!快救救我!”
门口的两人,正是夏如是和徐荔友。两人躲在楼梯口,见屈怎才掠获一人,剩余几人进了房间,却失去了动静。徐荔友担忧涂珊珊,急得直咬手指,却没有主意。
夏如是忽道:“你记得吗?庄叔叔曾给我一道符。”
徐荔友双手一拍,道:“快拿出来看看。”
夏如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展开了,对着月光认准了,道:“你有火吗?一会儿把它点了,就会起作用。我见庄叔叔就是这样用的。”
徐荔友道:“我不抽烟,倒没有火。薛平哲和刘志野身上一定有,咱们先去把那些袋子解开救他们。”当下两人议定,正要迈步,却听见一阵箫声传了出来,徐荔友示意捂上耳朵。等箫音渐渐弱了,住了,才蹑手蹑脚往那边去了。
徐荔友打开一个口袋,见里面睡着一个人,正是李怀,轻轻叫了两声,没有反应,便往他口袋里摸打火机,却什么也没有。又开了一个,却是方糖。心里着急,此刻最想找到涂珊珊,一连开了几个,却都没有找到。也没有找到打火机。夏如是一样没有找到,却听见一声惊叫,吓得她往后退却一步,口中“哎呀”了一声。
屈怎才便开了门。夏如是往后躲在徐荔友怀里,只见金鹿诚从袋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端坐在桌子上,哇哇大叫。屈怎才对徐荔友娇媚一笑,道:“等着。”却转过身去书架上沾了血,往曹伟额上画了一个圈。曹伟便目光呆滞,不再扭动。金鹿诚对着门口嚷道:“如是快救我!荔友救命啊!”
夏如是见了这幅景象,差点昏厥。只见书架上安放两颗头颅,屈怎才转过身,用手指沾了脖颈的血,笑嘻嘻走过来,往金鹿诚额头画了一个圈。金鹿诚登时便不再叫唤。这张石桌上端坐着三个人,如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夏如是慢慢向后移动,只听徐荔友道:“快找火。”又拆开几个袋子,见那杨见秋和李翠萍昏昏然睡着。又开了几个袋子,屈怎才已经从屋里出来,笑道:“进来喝茶吧。”伸手去抓夏如是,徐荔友把她往后一拉,躲了开去。
屈怎才“哼”了一声,又探出手,这次万难躲开,那屈怎才刚触到她的皮肤,便大叫一声,疾忙后缩,仿佛中电一般。徐荔友深感奇怪,见她胸口起伏不定,吓得不轻,月光照在那枚玉坠上,一刹那间,竟亮得刺眼,随即又暗了下去,便似什么都没发生。
徐荔友奇道:“如是,他害怕你的玉坠,那是你的护身符。”
夏如是定下神来,也意识到这个,忙道:“快看看你的印章有没有用?”
徐荔友取了自己的黑玉,拿在手里,向屈怎才走去。那屈怎才脸上生出惧意,却忽然扬起手,一个巴掌飞去,徐荔友活生生摔倒在地。
徐荔友道:“我的没用。”
屈怎才把他揪起来,用手卡住他的脖子。徐荔友只觉得气闷,张嘴往他手腕上咬去,只觉得入口冰凉,瘦骨嶙峋的一副指爪。夏如是去扳他的手,屈怎才仿佛十分害怕,退开两步。
徐荔友扶着夏如是,大口喘气。只见屈怎才缓缓进了屋子,坐在一张凳子上,笑嘻嘻看着两人,道:“听一曲吧。”
徐荔友小声道:“进他房间,桌子上有一个打火机。”他常进这个房间,知道屈怎才虽然不抽烟,却有一个打火机放在桌上,用来点蜡烛。夏如是摇摇头,不敢进去。房间内毕竟太过恐怖。
徐荔友道:“捂上耳朵。”箫声已经奏起,虽然隔着手掌,夏如是仍能听到一丝细细的悲音如泣如诉,使人几欲落泪。正在出神,却见徐荔友已经钻了出来,手指一动,咔嚓一声,升起一截火苗来。夏如是忙递了黄纸,烧着了,往空中抛去。
只见落地一只大狗,对着屋子狂吠。那魔音便住了,屈怎才的萧掉在地上,碎成几段。屈怎才猫起腰,抓起金鹿诚,挡在身前,便似拿了一块盾。那大狗却越吠越凶,进了屋门,叫声摄人魂魄,比之箫声更为骇人。然而这叫声却能使人清醒和振奋,不致迷惑。屈怎才哆哆嗦嗦往门口移动,忽然把金鹿诚往狗身上一砸,撒腿就跑。只见金鹿诚端坐在地,靠墙哇哇大哭。
那只狗迅猛异常,飞扑过去,屈怎才跑了两步,跌倒在地,一缕黑影飞向空中。只见一道闪电劈来,正击中那黑影,却见那只大狗口中嗷嗷乱叫,撕咬着一团东西,渐渐趋于平静。此情景和那晚付晶晶在狗肉店外面的遭遇类似,尽管如此,徐荔友两个仍然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那只狗往墙角走去,神态黯然,渐渐不见了。
两人上前俯下身来,见屈怎才仰躺地上,呼吸微弱,夏如是扒开他的眼皮,只见眼白,不见瞳仁。忽然瞧见地面有一张纸,随着微风轻轻掀起一角。拿过来看,见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妖孽乱道,危害人间,天条决斩如律令!
徐荔友道:“赶快救人。”一个个口袋解开了,夏如是不敢往房间进。徐荔友拿起几个空袋子盖住两具尸身。到书架后拖出那些口袋,一一打开,放在走廊里。只见两个体育老师俱在袋中昏睡。
徐荔友道:“咱们找点冷水泼他们。”夏如是便端了一个脸盆,去水龙头下接了半盆水。
徐荔友道:“珊珊呢?怎么找不到?”又进屋子里到处找了个遍,再无遗漏。
夏如是见他颇为担忧,便道:“她不在这里,说不定是好事。”
夏如是拿水洒在方糖眉间,渐渐见她打了个呵欠,悠悠醒来。又洒了李怀,依次往下。徐荔友找到李晴,便在脸盆里掬了一捧水,往她脸上一泼。李晴慢慢睁开眼来,迷蒙道:“这是哪儿?”
徐荔友摇了摇她的肩膀,道:“是我,你见到珊珊了吗?她在哪里?”
李晴四顾一看,见坐着躺着到处是人,金鹿诚又在哇哇大哭,情形大为怪异,问道:“怎么回事?”
徐荔友简明扼要道:“见鬼了。珊珊呢?”
李晴揉揉眼睛道:“她病了,在家没来,你没给她打电话?”徐荔友才放下心来,也不答她的话,拿了水去擦金鹿诚额头上的血圈。
一时人人都醒转来,七嘴八舌说个没完,又见屋子里到处是血,书架上安放两颗头颅,女生们尖叫的尖叫,号哭的号哭。徐荔友把事情的始末对董占奎和张武磊说了。二人心下骇然,道:“出了人命,无论如何要报警。”
徐荔友道:“让这几十名学生先回宿舍吧。”
董占奎道:“是的,应该这样。”当下喝住众人,简单说了情况,让大家男女各成一队,点了人数,便回宿舍。
董占奎和张武磊当下便找电话报警,吩咐徐荔友和夏如是带队回宿舍,两人等待警察到来,武校的四个学生也听从指挥,一起照料屈怎才,并维护现场。
徐荔友刚到宿舍门口,叫醒了看门老师,站在台阶上等着。门口的白炽灯已经打开。见夏如是小步跑来,仰头道:“我有一件事要给你说。明天等我一块儿吃饭。”
徐荔友见灯光映在她脸上,十分温馨动人,便道:“现在说吧,有时间。”
夏如是笑了笑,道:“明天再说吧。早点睡。”
徐荔友望着她的背影,许多事情涌上心头。见女生宿舍已经打开门,正陆陆续续进去。心想,我和涂珊珊算是私定终身了,不能再多想别的。见门已开,便随队伍进了宿舍楼。
这晚却睡不着觉,几个宿舍热热闹闹的,讨论着许多事情。子时刚过,徐荔友涌起一股尿意,便起身去上厕所。经过207,听见里面吵吵闹闹,适才排队点名时,他已知道赵卓不在,定是和那唐梨茵相会去了。又不知他的病情怎样,是否已经治愈。忽发奇想,夏如是的爸爸是神医,不知道是否能够治疗?这是阴间的花草,他是中了阴阳护念草的毒。想来她爸爸也是束手无策。或许他会把赵卓当做失忆症来治?
这么胡思乱想着,撒了尿,提上裤子,却听见有人轻声唤着自己。徐荔友脱口道:“鹦儿。”
果然,鹦儿站在窗下,道:“徐公子,我等你许久,都没有机会叫你。”
徐荔友道:“小姐呢?赵卓呢?”
鹦儿道:“他们正在唐府,赵公子被关起来了。”
徐荔友惊道:“他们被发现了?”
鹦儿垂泪道:“小姐早就告诫赵公子,这几日万万不可再来,哪知赵公子没有一点记性,仍偷偷跑了来。唐府因丢了东西,上下看管甚严,他刚和小姐见面,就被抓住了。”
徐荔友心想,难道丢了东西,指的是我拿走的东西?又想,这枚印章和这本书一点用处都没有,唐府甚大,里面宝贝一定很多,决不至于为此就闹得那么鸡犬不宁,如果真是这两样东西,还他们便是了。便问道:“丢了什么东西?”
鹦儿道:“老爷并未说明,大约是一些金银法器,唐府声名在外,想来一些孤恶鬼魂为得超脱,伺机偷走罢了。老爷本就很恼火,这时发现了小姐和赵公子,更是火上浇油。”
徐荔友想,那唐梨茵毕竟是唐府小姐,既然被发现,也不致如何,担忧起赵卓来,便问:“赵卓怎么样?”
鹦儿道:“小姐向老爷求情,老爷因有事,把赵公子关了在了柴房里,说有待明日发落。我来找你,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救他。”
徐荔友道:“救是要救。可是怎么救呢?”
鹦儿道:“小姐已经想出办法。我们赶紧去吧。我在路上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