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章  人生若只初相见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一同踏入坟墓够不够？———顾野

—————————————————

每一匹小马驹都会傻傻的抬头看着天空，天真的在自己的草原里作着最遥远的梦。顾野现在就流着哈喇子做着白日大梦，还是在班主任的专业课上。

当初来踏入这片陌生的草原，最让顾野印象深刻的就是这里的白桦树很多。所以秋天踩着满地的枯叶，顾野就会莫名其妙的兴奋。也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向往落叶的自由，每一匹马儿都会向往自由吧？

作为一匹经常作死的小马驹，顾野在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但还是觉得缺点什么。大小姐就像一只镇定剂，让不踏实的顾野安静下来。

顾野表面上哭着说这太不公平，大小姐悄无声息的闯入他的草原。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因为真的他有点累。

远方太远，一个人走，太累。所以顾野在他稀里糊涂的独自旅行很久之后终于开窍想找匹安度余生的小马驹，所以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悄悄地占据了顾野的心。

阅兵节离的家。已经三个月了，顾野说他没有特别想家，就是觉得他爹娘肯定想他了。所以他努力的低头吃草，成果还算可以。

不知道是老头讲的专业课太专业，还是教室空气太闷，顾野不自觉的走神了，目光落到大小姐的身上，前排的大小姐似乎在发呆。顾野努力的用手拽了拽大小姐的帽子。

“姑娘，你相信一见钟情么？”顾野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脸皮比长城拐弯还要厚一点。搭讪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顾野还是很满意的。

大小姐的小鼻子努力的吸了一口空气，眨巴眨巴大眼睛就笑着说“本宫已名花有主，还望公子另寻她处。”

“好吧，老头在看你呢。”顾野正襟危坐，像是如临大敌。搞得好像班主任真的在看一样。

“你当我傻呀，骗我多少次了，下节课去逃课呗，我听不懂，也不想听，行不行？”

“我可是好学生，不去。”顾野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

“那好吧，我去找别人咯。”说着，大小姐就扭头玩转过去。

“那那就勉为其难吧……”顾野傻的像只的小狗，人家姑娘还没怎么着呢，他就一副顺理成章的样子疯狂的摇着尾巴。

顾野知道大小姐说的名花有主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异地恋绝对不靠谱，没有什么能够经历时间和距离的消磨的。因为他被他的初恋干净利落的甩了，就是因为身隔两地。

所以顾野现在正无耻的翘着尾巴，丝毫不要脸的准备把大小姐这块砖头挖到自己墙下面去。顺便证实一下自家理论的正确性。

“渴了，周大小姐，奶茶还是果汁？”虽然草场不是在这个草原最繁华的区域，但离草场不远处有一条特别长的小吃街。

没习惯吃早餐的顾野现在就像一条落魄的流浪狗，哪里有香味飘出他就拉着大小姐去那里。刚刚吃的那个烤鱼太咸，满嘴都是的胡椒的涩孜然的辣。

“同学，你要什么口味的？”顾野承认，避风塘的店长是比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帅，但大小姐你也不能老盯着人家看呀！

“她喝什么，我就喝什么。”顾野用手指戳了戳大小姐的衣服，难过的说到。

“那我喝木瓜的。”大小姐吐了吐小舌头，笑嘻嘻的说着。顾野觉得，如果大小姐真的是他女朋友，说不定哪天就要被玩死了。

“请稍等，马上就好。”顾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作死给吓到了。人生不就是无数的等待么？等该来的来，等该走的走。又或者这样说，在等待中失去，在失去中成长，在成长中死去。

顾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大小姐，表面上信心满满，其实也就他自己知道心里特别没底。

大小姐人挺好的，性格不错，长得也漂亮，就是脑子笨。顾野这个不要脸整天在宿舍的嚷嚷说，像周家大小姐这种女孩娶来做老婆最合适不过了。

“喂，这光天化日的怎么还梦游？吃了午饭回学校吧，累了。”顾野回过神来，贱嘻嘻的说“怎么都行，你高兴就好。”

每匹小马驹都会长大的，长大就意味着要和这个冰冷的世界何解。顾野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瞬间就拥抱这个世界了，而且抱还特别的用力，还有一点疼。

当天的晚自习顾野没去。感冒发烧流鼻涕，就差蹄子断了，眼睛瞎了。顾野觉得自己要死了，整个身体就像火炉里通红的木炭。

“大小姐，你说真的有一天我就突然死了，你会不会来看我？”也许是真的烧糊涂了，和大小姐聊的好好的，爱作死的顾野就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真的生病了？”大小姐似乎还是不相信早上还生龙活虎的马儿怎么到晚上就奄奄一息了，连说话的风格都变得像秋后霜打的野草。

“没骗你。”

“那明天你要好好看病，好好休息吧。”

“我想你陪我去……”

“我明早的火车，去太谷。”后来顾野回忆，也许自己就是在这个瞬间长大的吧。

顾野知道，她去找她那个在一起四年了的男朋友。

“去找男朋友啊？”顾野想了想，还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信息。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啊？”

“我又不是傻子……”顾野很无语，是不是全班的同学都知道我喜欢你，就你不知道是吧。都三个月了，好不好？

“我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以后也是。”如果狗儿马杰哥在顾野的身边，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用最难听的话骂顾野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孩而流着马尿。

“嗯，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你。”顾野想知道，心上的裂痕多了，是不是要支离破碎。

时光依旧是时光，他不会因为你心碎他就停止残忍，顾野从喜欢上大小姐那刻开始，就做好了举白旗向爱情妥协的准备。

青春里爱情就是这么回事，每一匹小马驹都是一样。经常懵懵懂懂的冲进别人的世界，张口就问我是不是你找的那个人？如果是那就夹着尾巴老老实实过日子，如果不是就翘着尾巴仍然要闯进另一个没有防备的世界里。

不知不觉就流着不甘的泪的睡着了，在梦里依旧是大小姐。那晚的梦太扯淡了，大小姐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有小三的时候仍然坚持的不离开她爱的那个男孩。顾野说，你是我的公主，不是他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可大小姐流着眼泪说，说她真的爱他……

在爱情面前，不管多么聪明的马儿都会变成傻子，为了爱，变得多么卑贱似乎都是理所应当。顾野是傻子，大小姐也是傻子……每匹马儿都是傻子。

顾野想了好多好多，他说他不确定他是否能给她更好的爱情和未来。他也不想用爹妈的钱做太任性的事。

最终还是给大小姐发了条信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祝你好运。”

其实生命中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就算拼了命也是得不到的，是你的就是你的，它就在那里，谁也拿不走。爱情是这样，什么也都要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