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社会,可能基于情感的寄托,也可能由于对动物的喜爱,所以很多家庭,特别是很多年轻人越来越爱养猫养狗。
我小时候也挺爱猫狗的,这种喜爱也仅限它规规矩矩站我面前,不逾矩的情况下。对于幼崽,倒可以更进一步。刚生下来没多久,叫声还没那么嘹亮骇人,用爪子挠人都显得那么没有伤害值,反而觉得蠢萌。
由于小时候不是太懂,也没有过分的倾注感情,所以对于曾经家养的那些小狗小猫多是记忆碎片,拼拼凑凑都凑不齐。
直到在自己二十三四那年,遇到的一只流浪狗,让我再也不能对着动物除了泛起怜悯以外的其他感情。也仅限于怜悯,却不会做过多的冲动举动。
那时因我小时候被隔壁邻居家才生出来没几个月的小狗给咬了一口,虽然没有咬破皮,却从此奠定了我怕狗的前半生。所以一般我很少敢近距离抚摸狗狗或者猫咪。可是却遇到一个例外。
还记得那是我们还在筹备开小吃店的时候,有一只通体白毛但能看出狗毛长期没有打理而略微泛着黄,四肢短小,脑袋偏圆的一只狗,对它的形容也比较词穷,就是一直杂交的一只狗。它突然出现在我们小店的周围。我家几个小侄女说在放学的路边看到过,脚受了伤,说是被它的前主人打伤的。我没太关注,因为看着确实凄惨,但我不能确定它是否真的是被前主人莫名打伤,又或者它并没有主人,又或者它会乱咬人。
可是几个小侄女看不过眼,于是总会时常总纸盒盛一些剩饭剩菜给它,我不阻止但也依旧不干涉。
但也许是她们的功造就了我们后来的缘。
后来这只狗可能感觉到了几个侄女的善意,于是更是经常流连在小店周围,后来甚至就让小侄女们找了个箱子,把它养在了店铺外。也没有很精心,只是让它多了个临时又免于漂泊的居所。
什么时候我开始注意到她的呢?
应该是在一次去理发店的时候吧。她保持的距离跟在我的后面,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好像在充当一个保护者。在我进去理发店后,我还在纠结怎样能让她不要跟我进去,以免影响别人店里的卫生时——她自己停在了门口,缓缓趴下,匍匐着等在旁边。
我边理发边用余光注意着,以备什么时候她进来,我好呵斥她出去。然而但我支付完出门,她都未曾进来一步。可等我返回家的时候,她也起来继续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跟着我。
我开始是震惊她通人性,后来是在思考什么时候她开始让我关心她的?是从客人进店她从来不叫,还是拉尿从不在门口解决,还是触碰她从来不怕被挠,还是这一次默默的保护?
我想我肯定准备接纳她了,我想我肯定是想好好养着她了。所以我开始带她去驱虫,去宠物店洗澡,自己也试着给她洗澡,给她吃些有营养的肉,不再随便对待她。但是我还没做好所有接纳她的准备,我肯定没做好。
因为她虽然不对着我们吼叫,但是对待外人一直会有着流浪狗长期的警惕。
那也是在小店外,几个小侄女和周围住户的小男孩在玩耍,他的爷爷在旁边看。结果是不是她感觉几个小侄女被欺负还是认为他是坏人,危机感满满,于是就咬了那个爷爷一口,就跑走了。
事后这个爷爷跑来我家问家人,这只狗咬了他,是不是我家养的,我爸包括我们在内都没有承认,毕竟都知道她以前是只流浪狗,都知道我们只是喂喂她,也都知道一旦承认,我们面临的不只是狂犬疫苗的费用。
于是那个爷爷也没法,就走了。天快黑的时候他又来找,她却没回来。所以不了了之。
在我们快打烊关门的时候,她回来了,我还庆幸的说她聪明,这个爷爷来找说明他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既然没找到,应该暂且安全,让她以后别乱咬人。
第二天早上,我正常上着班,考虑着工作上的事。突然听到一声凄惨狗叫,我心里暗道不好,难道她又咬了人?
当我出去一看,她已经被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管辖这方面的给用棍棒直接打死并带走了。当那个人过来问我们说,是不是我们的狗时,我没有反应过来,是我姐姐告诉他们,她曾经是流浪狗,我们只是看着可怜喂过些剩菜剩饭。那个人就解释说,是因为前两天她咬了的那个人打电话举报,所以他们才这样做。
原来我认为的相安无事是如此难受的结局。
他们拉着她的尸体上车,扬长而去,我回到我的位置才突然流下眼泪。
我悔,我为何不买牵引绳,
我悔,我为何不能网上学学教教他,
我悔,我为何不能学学宠物知识,好好对她。
我更悔,为何早知这样的结果,我还抱着侥幸心理,
我最悔,我不应该想着接纳她。
别人说的冷血,推卸责任,我宁愿是这样,我的负罪感不会太深,我的悔不会太久。这样,她死就死了,我日子继续过着。可是正因为我每一步的错误,让我现在过了这么两三年,还是一想着她就很难过与悔意。
既然无法保护她,就不要接纳她。不接纳她,也就不用付出感情,也就不会在事后还有这么大的后劲,也就不会为曾经的不确定,一直处在愧疚,处在感受这种感情的美好,又惋惜它的不长久。
再见了,不想提到你的名字,只希望这辈子的缘分是为了下辈子在彼此还能擦肩而过时,能感觉到对方熟悉气息,仅此而已。
也就别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