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学少年(之五)
——草根族的老旧故事系列
十、建设兵团的“集体逃跑事件”
几辆那个年代有的嘎斯(还不是解放牌)汽车,装货的后车厢撑起骨架蒙上了蓬布,拉着我们这些新任的军垦战士,摇晃颠簸了几个小时,近傍晚时分终于到达目的地——中国人民解放军江西生产建设兵团七团(安福县)。
安福县,丘陵山地为多,人烟较稀少(据说解放前发生过一次鼠疫,死了不少人)。
我们作为“新兵”临时先集中在三营所在地。男生都是临时安顿在“老兵”刚给搭建好的茅草屋里。茅草屋建在山坡较开阔干爽处,竹子编、泥巴糊的墙壁还未干透。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茅草,前端拦了长长的树干,便是我们十几二十来个人的通铺床。女生则临时安置在当地老表当粮食储藏库用的祠堂空房里,也是打地铺睡通铺。比男生稍好点的是地上有架空的木地板。面对如此艰苦恶劣的环境条件,有的女生当时就哭起来了。男生也是蒙的,半天才慢慢打开铺盖安顿休息。
彼时正临近春节,行前我们就对接人的军队干部提出,能否等过完年再去报到,但未获准许。第二天,就有同学来我这嘀咕想回家过年的意思了。接着,又传来别的班九个女同学已先跑了。好,这下子坚定了我和其他同学的决心了。(兵团以为我们逃跑了就不来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大事)几个老军垦战士守着我们,我们就闭着眼坐在地铺上念经样用土话骂他们,他们也听不懂。这天没跑成。
次日,我们定好了利用傍晚天色较暗时分,分开来往山外溜,然后到县城集合再一起走。
跟着我往山外溜的四五人,趁看守的老军垦不注意,窜林子,钻沟壕,避开传言半途拦阻的武装连人员等,真象打仗一样,总算走到了十几里路外的县城口。
等啊等,个把小时后,人差不多齐了。我简单的和大伙儿商议了一下路途注意事项,开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沿着那年代沙石子铺的县际公路,按指示牌所示方向,需从安福县步行100多华里至分宜县,然后再从分宜县扒乘火车到萍乡。
可以说几乎都是从未离开过父母的,也从未步行过远路的,二三十名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们,就这样从头天傍晚不到六点走起,一直走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才走到了分宜县。这才让这帮子铁路子弟们如龙遇水了,见到往家乡方向开的装散煤火车扒上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