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疫情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爸的生意很不好,勉强维持生计。但是他却拿出钱给我。心疼我刚生完二宝没有经济来源,心疼大外孙物质上受委屈。
我爸年龄大了,最近两年话变得多了,经常会说起他年轻时候的故事,是啊,他的一生不止忙忙碌碌,因为心里还有可以炫耀的事,就可以一边安抚我们,一边对抗生活。
我爸养了3个孩子,并且都是女儿。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他还能把三个孩子都供上了大学,靠的是自己的膝盖和肩膀支撑着我们全家。我爸是收废品的,从年轻拉板车挑着竹筐到现在开三轮车也仍然是收废品。超市里的外包装箱需要先拆开再打包成捆,统一堆放到三轮车上送去集中收货站。我爸经常跪着把拆开的大小码整齐,然后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大小很多捆,在一趟趟肩扛手拎运到三轮车上驮去卖了换钱。老爸每天早出晚归,很多时候晚上回来我们都睡着了,可是他却没有吃晚饭,对自己极度抠门一个大馍都舍不得买吃,对我们却是倾尽所有。这些年,为了我的生活,甚至都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没日没夜的干重累活。哪怕自己一天就按时吃了一顿早饭,哪怕满嘴口腔溃烂,咳嗽的胸闷气喘,也总尽量给我最好的东西,没有过一句抱怨。
去年冬天回家,我看得很清楚,爸老了很多,背都有些驼了,白头也出来了,收废品别人给的工作服还没舍得扔……还有,他的胡茬儿都开始泛白了。
那晚,我突然明白,我爸对我的爱无以回报。这辈子都还不起爸妈的恩情。
这几年,我们每次打视频电话都会给我妈,因为我爸是老人机。突然有一天有一个和我爸一样的姓名微信加我,过几天我发现我的朋友圈有这个人点赞。一打电话回家给我妈,我爸在旁边凑着屏幕摄像头,说我用你妈旧的手机,我也有微信了。话语中有兴奋和开心。第二天我试着打了视频给他,结果是我妈接的。我妈说我爸还不会接视频还在学习。过了几天我随手发了一个二宝咿呀学语的视频,不知道他会不会点开看。过了好多天给我妈打视频聊天,我妈笑着说你发的视频照片你爸以为宝宝在跟他视频说话,对着屏幕也噢啊了好久。听着有点心酸,老爸在努力试着向我们靠近,想跟我们有更多共同语言。原来,他也害怕被落下。害怕没人给他打电话。
我爸说手机不要设置指纹解锁,因为他发现按上好几次,都打不开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旧手机屏幕不灵敏的原因
当我看到他用裂开的手剥花生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粗糙得指纹都快磨平了。就这样一双手需要捡多少吨废品,才能供应全家生活,才能把三个孩子供应上大学,成家育儿,到如今仍然是竭尽所能帮助我们,顿时心头又一阵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