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还是喜欢你,像风走了两万里,不问归期。”顾小白望着蓝色的天空,轻轻念道。
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午后的风格外温柔。午后,顾小白认真的看着同桌吉风长长的睫毛。真的像蝴蝶一样,两片睫毛不时颤动一下。一秒,两秒,三秒。顾小白猛然转头。她感受到了自己心忽地跳的厉害。哈,奇怪的感觉。只不过,好喜欢。扭头看向窗外,白云依旧被风追的乱飘,几只麻雀飞起又落下,不知疲倦。许久,她终于趴在桌子上,慢慢睡着了。
“他的睫毛很长。我好喜欢他。”暖黄色灯光下,顾小白在电脑上敲下这句话。
【2】
“小白!老师来了叫我哈!”吉风挑着他那两只大粗眉,满脸笑容。
“哼哼,我才不叫你嘞!”
吉风没了声音,他已经趴在桌子上,开始了他的睡眠。高中总是这样,一点点空闲时间都要抓住补觉。而顾小白与吉风最多的对话,就是这些吧。
一个月前,顾小白从没想过自己可以与暗恋的人坐同桌。吉风的忽然到来,让她乱了手脚。也发现了许多“关于吉风”系列。原来吉风不喜欢吃辣。原来吉风也喜欢看杂志。原来吉风也不喜欢数学。原来吉风唱歌那么好听。原来吉风还会弹吉他啊。顾小白不再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开始主动发现更多关于吉风的事。一件一件,写在小小便利贴里,再小心卷起,藏在玻璃瓶中。也藏于,一颗少女的心中。
时间是个好东西。一天又一天的相处,吉风与顾小白越来越亲近。会给小白带零食。会帮小白纠改试卷。会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会对着小白,爽朗的笑。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每一句对话,都值得让顾小白小心珍藏,都会让顾小白小心脏里的欢喜溢出。
“这样多好啊。再好一点就更好了。”深夜,暖黄色灯光下,小白在QQ空间里发了条秘密。
“人要知足常乐哦,得到很多失去时会很伤心的。”秘密很快被人回复。顾小白捧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看着回复。心里想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却手上打字回复“嗯。”
【3】
“就要考试啦,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晨读上,吉风扯着嗓子对顾小白喊。
“还好啊。复习的挺好的啊。”顾小白对着书本伪装成读书的样子。
“你说啥?”
“我说……”小白正想把头扭向吉风,却差点与吉风额头相碰。四目相对,小白赶紧扭回了头,不再说话。吉风也安静几秒,又好像什么没发生一样,继续晨读了。顾小白的心就要被喜悦装满,又要心碎成两半。因为吉风的靠近,因为吉风的冷淡。
“或许,我们一辈子,都只是这样吧。靠近,却陌生。”深夜,顾小白在暖黄色台灯下敲下这段话。而后,关灯,听着一首又一首歌。“what are words if you really don't mean them……”渐渐睡着,最后听到的,是这句歌词。
是啊,顾小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那晚,顾小白做了一个梦。梦到吉风和别人大笑着说话,却对待陌生人一样,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4】
日子还是像白开水一样,平平淡淡的流过。偶尔也会意外冒腾几个小泡。
但是对于顾小白来说,每天都在自己的心灵小剧场排练了一部又一部的戏。那戏有时欢喜,有时失落,有时忧伤,而灯光照耀下的,一直都是吉风啊。
每天都在跑步一样,心扑通扑通跳不停。但是,顾小白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因为吉风总是可以笑的那么好看,因为吉风说话总是那么搞笑,因为一天又一天,那逐渐生起的令人心安的熟悉感。
“如果我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一切。如果我喜欢你,就会格外喜欢陪在你身边的日子。”顾小白看着窗外慵懒的白云蓝天,轻风绿叶,在心里小声念着。
可是小白也知道,总会有告别的一天。那时他们会背上各自的行李包,火车沿着不同方向的车轨,车轨通向东西南北不同的陌生。那时风还会乱七八糟的乱吹,从江南吹到塞北。四面八方的风,各种味道的风,却不再是同时拂过他俩脸庞的风。
越是到了分别的时候,顾小白越喜欢在心里问,吉风啊吉风,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你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个无聊的人呀。你不要和别的女生太亲近好不好。你也喜欢我吧好不好……
【5】
时间快的让人心碎。高考,填志愿。忧伤与按耐不住的期盼交错在大多数人心里,拌着时间赶着日子。
有人说,同学三年,我们一起来次聚会吧。然后,华灯初上的河畔,一群牛奶般纯白的少年围着篝火,祭奠着最后留也留不住的高中时代。吉风弹着他的吉他,唱起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渐渐的,少年们开始湿了眼眶,哽咽着合唱。顾小白当然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再也看不到你了吗?吉风……吉风……”
头顶好像被一只大手覆盖,抬头,吉风正在揉着小白的头发。“不要哭了,笑起来很好看呀!”吉风笑着说。可是小白哭的更大声了。“呼!”猝不及防的,吉风抱着她的头,撞进了自己怀里。于小白,是安全的,温暖的。想让人靠近的。“不要哭了……”耳边是吉风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摸头的手,伴随着小白的鼻涕。
许久,小白终于止住了她的哭泣。吉风放开她,慢慢拉起她的手,示意她陪他一起坐在岸边。或许是离别太过哀愁,小白忘了去脸红,忘了提醒心脏去扑通。吉风说,小白啊,我还没看过日出呢,你陪我看吧!“好啊……”小白带着哭腔。满天星辰闪烁。星星是否知道,这偌大世界还有两粒尘埃,坐在岸边,等待日出?
那个夜晚,吉风说了好多话。他说了好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一点一滴,像是晒家底一样。小白安静的听着,她好开心,可以知道那么多“关于吉风”。即使,离别在即。
后来,在QQ上,有一个陌生人加了小白。他说“嗨,我是吉风。”是小号。小白点开了吉风小号的QQ空间:
2月13号23:11
坐到了她的身边。好开心。
3月2号12:22
好烦。
3月4号22:36
可恶。自己怎么那么怂!
4月18号23:18
差点碰到了她的鼻子。好想抱一下她
……
一条又一条,小白哭了。就像所有女主角被求婚一样,感动到哭泣。
吉风说,小白啊,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怎么办……
【6】
“或许全球的风都是一样的,一样温柔,一样可爱。一万里,两万里,三四万里,都会回到那里。”小白轻轻念着。远处是大学校园里停在楼顶棉花糖一样的白云。旁边,是她最喜欢的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