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瓜蒌花》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 落
作者:奉法如天
2023年12月16日
村子里通往乡里的那条土道,现在已经被又宽又平的柏油马路所代替,苏五魁开着王明芳的“公爵王”牌小轿车行驶在宽敞的柏油路上,脑子里面回想着他小的时候在这条路上学骑自行车的情景。
那个时候,这条路还是一条高低不平的土路,虽然是一条通往乡政府及主要公路的大道,但是,由于当时经济条件差,村子里没有钱修这条路,乡里更是捉襟见肘。所以,村子里的人们外出办事,或者去乡里开会等活动,都是走这条道路。
这条路原来也不宽敞,加之地基全是土,每当下雨天或者下雨后,这条路便成了泥路,人们从外面回来或者外出办事就踩着这条泥泞的道路,脚上都粘满了泥,走几下还要用一个小棍子把鞋上的泥刮几下,否则,脚上带着泥太多走路都走不动。
有的人骑着自行车出去上班或者办事情时,等回来的时候天下了雨,自行车不仅不能骑,还得把自行车扛在肩膀上,否则自行车的轮胎上都会粘满泥,推又推不动,走也走不了,没有了办法,人们只要遇到下雨天骑自行车的时候,大都是车骑着人走。
这条路也是村里人下地干活的主要道路,有时,人们去地里干活,赶着毛驴车,在下雨天,毛驴车的两个轱辘把路面压出一条又深又长的细沟,等到晴天后,路面上会留下两条小土沟,就像两条火车的铁轨,在路的中间架着。当骑自行车的人不小心轮胎正好压在这个沟的坎上时,就会摔倒,所以,在这条路上骑自行车必须是老练的车手。
苏五魁、李河阳、郝石头等几个小伙伴,就是在这样的道路上学会骑自行车的。他们一个人骑在车上,后面两个人用手扶着自行车的后支架,摇摇晃晃地在这条路上学着自行车,等一个人学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换上另外的人。
这些事情虽然早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苏五魁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道路两边的变化,他觉得这些年村子里的变化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只有城里才可以这么轻松的开着车走在路上。可是,再看看眼前,这条通往乡医院的公路,一点也不比城里的马路差。他开着,想着,一会儿便看到了乡医院的大门。
他停下车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大门虽然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但是,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大门,而是又重新盖起来一个比原来高大得多大门,如果不是大门边上一块硕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乡卫生院”这几个大字,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以前工作过的那个乡医院。
他把车缓缓地开进了医院院里,把车停好后仔细观察着医院的大楼,这幢大楼也不是他原来在的时候那个又低又矮的平房,已经变成了一幢四层高的大楼。
他看着大楼,又瞅了瞅院子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们,也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这时,大门口的门卫走了过来,打量着苏五魁问他找谁。
苏五魁说明了来意,并向门卫打听了程大夫的消息。
门卫告诉他程大夫已经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在二楼办公。
苏五魁谢过门卫后,径直向二楼程大夫办公室走去。
他上了二楼,看到在二楼中间位置的一个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副院长办公室。
苏五魁走了过去,看到门关着,他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程大夫站在门口。
苏五魁笑着说道:“程大夫,升副院长了!”
程大夫一看是苏五魁连忙说道:“苏主任!不敢!不敢!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苏五魁说:“我来看看老朋友呀!”
程大夫说:“快请进屋,咱们屋里说话!”
苏五魁走进陈大夫的办公室,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的陈设,对程大夫说:“真是鸟枪换炮了呀!变化这么大!”
程大夫边给苏五魁倒着水边说:“全国各地都在发生着变化,咱们这里也跟紧形势,不能落后呀!”
程大夫倒好茶水后,用两只手捧着端到了苏五魁的面前说:“苏主任!请喝茶!”
苏五魁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接着说:“原来那个李院长还在院里吗?”
程大夫说:“李院长好多年前就调到县卫生局当了局长,现在这个院长姓张,是从县卫生局医务科调过来的,也来了几年!”
程大夫说:“苏主任一定是飞黄腾达了吧,我听医院的人们说你已经当了大领导!”
苏五魁笑了笑没有回答,低着头喝起了水。
苏五魁喝完了水后,程大夫又给他向茶杯里面倒了一杯水,他与程大夫说了一会儿闲话,苏五魁说:“程大夫你忙吧,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老同事!”
说着话,苏五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程大夫办公室。
程大夫说:“苏主任!再说一会儿话呀!还没说几句话呢,这就走了!”
苏五魁说:“不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来看你!”
说完话,转身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程大夫也跟着苏五魁走到办公室门口。
苏五魁走出办公室门口后,又转过身伸出一只手和程大夫握了一个手说:“再见啊!陈大夫!有机会到市里找我玩!”
程大夫说:“好的,苏主任!你慢走啊!”
苏五魁穿过楼道,下了楼梯,来到了楼下。
他看到有几个医院的人正围在他的汽车周围欣赏着他的“公爵王”汽车。
一个人说:“这辆车可不便宜哩!一般人可坐不上呀!”
另一个人说:“这种车都是县长以上级别人才能坐上,一般人可坐不上!”
正在旁边看得起劲儿的一个人说:“你们都说错了,这是‘公爵王’,从国外进口的汽车,只有市长级别的官才能坐上哩!县长可坐不上这么高级的车!”
这时,苏五魁走到车前,把手中的钥匙按了一下,车灯闪了几下。
人们看到苏五魁过来,全都闪在一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苏五魁。
苏五魁向这些人点头笑了笑,也没有说话,他拉开车门,进到了车里,右脚踩着制动,右手一转钥匙,车发动了起来。
他挂上档后,用脚一加油门,汽车一溜烟儿的开走了,慢慢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写于:2023年1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