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曾见过的女人

清晨,一如往常一样,阳光明媚,摊开在书桌前的英语试卷上已经有了批改的痕迹,旁边还很贴心地写下了解决方法,还有温柔的鼓励,我知道是那个23岁的女人干的,那个很一板一眼,端正得像个三四十的中年干部一样的女人。

我睡眼惺忪,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来到书桌前拿起我的英语试卷一目十行。

没办法,谁让我这破脑子就是记不住蝌蚪文呢?满分150的英语,只能考个三四十,偶尔上个六十我都觉得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可不嘛!百年难得一遇啊,英语上六十!

不过面对着我满卷子的红叉叉,我还是继续选择躺平摆烂吧。反正还有其他科目撑着,总成绩与年级排名也不算太难看,就是每一次面对英语老师的时候总是要麻烦一些。毕竟我这个典型“偏科生”的存在似乎是在挑衅他,六门科目独独一个英语烂到底。

随缘咯,随缘咯。

不得不说,那个23岁的女人似乎很嫌弃我那个像一筐烂番茄一样的英语成绩,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是烂的不能再烂了。

透过白底红字,字字句句里都饱含着一个23岁老干部的矜持与教养,我很怀疑这个女人要是当着我的面来说,会不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毕竟她是我的私人家教,还是负责英语的,连日的教导居然教出坨狗屎成绩,一翻开我的成绩单,看到旁边的数学134,再看看我的英语,这次破了纪录了,29分。

一个重重的红圈圈出了29,打了个箭头指向旁边的空白处,笔画间牵连太多了,好像是又气又急写下的,但是间架结构还是很不错的,整幅字看上去赏心悦目,如果刻意忽略掉末尾三个重重的感叹号。

害,日子不会好过了,那个老干部生气了,天昏地暗,暗无天日,日日夜夜……扯远了,总之,以后的每一天又要开始背单词了,噩梦啊噩梦。

又是一个明朗的清晨,我照例来到书桌前,书桌上摆放着一支录音笔,我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儿,下面还压着一张纸,纸条上写着:这是你今天要听的英语音频,是我亲口录的,记得听,我明天早上会抽查。

说来已经一个月了,这个23岁的女人貌似很忙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好像是在忙着创业。

创业的女人,也怪不得我见不到她,毕竟商业运行还是一套很复杂的体系,涉及的人事物盘根错节,更别说其中的调动之类的,简单来说,这个女人还是很不错的,很优秀的。

老干部就是老干部,就连留下的话也是冷硬,透过纸条,我的仿佛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宽松衬衫,铅灰色小脚西裤,领口还扣得紧紧的,一副半框眼镜,长发随意地挽着,低眉的时候长发散落,遮挡住了轮廓,三分冷淡。

剩下的七分,全藏在上半身里,宽松的白衬衫透光,很多美好的东西似乎像是雾里看花一样,只留下一截纤细的影子,像一个包装紧密的密码铁盒,引诱别人费尽心思去猜密码,打开铁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或许我不应该主观臆测的,毕竟我与她素昧平生,每一次的交流都是通过一张薄薄的纸,每一次我都会很害怕。

纸太薄了,却维系着一段不远不近的关系。

生活依然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像是一块精密的老式手表,还是齿轮的那种,每一个齿轮都咬合紧密,我的生活也是。

从春到夏再到秋,转眼过了三个季节,我依然没有见到过老干部。我与她的交流被困在每天清晨出现在书桌上的纸里,纸上有些时候是暖心的话,有些时候是我今天一天要完成的学习任务,当然必须是英语的。

初秋的艳阳依旧猛烈,让人想起炉膛里未曾熄灭的火,火光明灭,热度依然灼人。

老干部今天回复了我,说,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不要灰心,仔细观察,生活里还是处处充满阳光的。

我捏着纸条淡淡一笑,觉得有些嘲讽。

处处充满阳光吗?

我看向我空旷的房间里,阳光是不可否认的灿烂,孤独似温柔的海浪,无时无刻不在包围着我,而我则如同一名溺水者,分分钟的一个浪头足以溺毙我。

我特别想见老干部一面,特别想,想到发疯,想到心脏都能泛起绵绵的钝痛。

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他们说我病了。

我没病,老干部,你是知道的我没病,他们说你不存在,我不相信,你只是太忙了对不对?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困在这里,你知道吗,每一次我坐在这里看向窗外肆意飞翔的白鸽的时候,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我想要突破这一扇紧锁的玻璃窗,我多想像它一样飞向蓝天。

老干部,你明白的,你懂得的,那种被操控被禁锢的感觉,仿佛种子不曾生根发芽,开出一朵肆意的花,仿佛泉水不曾汩汩流动,蓄出一盆清澈的池,仿佛灵魂不曾登门造访,点化一个木偶般的人。

他们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含混不清的话,说着我有病这句话。

我没病!也没有疯!我没有!到底还要我重复多少遍我没疯!是不是有病!

他们拿着注射器,一步步向我逼近,好似一群高高在上的猎人。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我才17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老干部,老干部,你是存在着的吗?为什么不来看望我呢?他们今天又在说你不存在了老干部,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呢?

你为什么连我留下的话都并不回复了呢?老干部,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好吗,到底谁才是真的?

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是谁?我是你的17岁的小晚,还是他们的23岁的徐小姐?

老干部,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每天都感觉我的灵魂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属于你,另一半属于他们。

你会在乎我的感受的,对吗?老干部。

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但是我感觉你是对我好的,求求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谁才是对的,谁才是错的,我真的不知道。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所有的关于她的痕迹都被抹除了,她留下的小纸条,她亲自批改的英语卷子,她那张打了好几个红圈的29分的成绩单。

后来,我与老干部再也没有过任何交流了,我早该想到的,一张纸维系的不远不近的关系,一阵风来就能吹跑,一滴雨来就能洇透,一缕烟起就能化为飞灰,我早该想到的。

生活里突然冲进来很多白大褂、口罩与镜片,整日重复着机械程式般的话:“患者臆想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加以干预……”

他们的话终于不再像蒙着一层迷雾那样了,我终于听清楚是什么了,原来我是真的病了。

我真的病了吗,老干部,我闭眼感受着窗外的阳光,太冷了,睁眼看向周围的一切,太冷了,好像一具又一具毫无生气的傀儡一般,我已经渐渐分不清真与假了,或许你是真的不存在的吧。

我应该听从他们的话,安心治病,等待康复出院吧。

今天窗外飞进来了一只蓝色的蝴蝶,蓝色的翅膀,黑边勾着,一上一下地飞舞,我问我的护工窗外是什么蝴蝶,护工起初没有理会我,过了一阵子,她才晃过神来,仿佛网络延迟般。

她说她并没有看到窗外有什么,先说的话,后做的表情,一脸冷漠地说出没有看到,后面又开始一脸疑惑的沉默。我让护工打开窗,护工磕磕绊绊地说外面天气冷,还在下雨。

仿佛整个世界变成了3G网,只有我一个人还在4G网上冲浪。

我不受控制地再一次看向那一只蝴蝶,蝴蝶流畅地飞舞,窗外阳光似乎永远明媚灿烂,不曾坠落,过了一会儿才开始下雨。

我听到了种子发芽,看见了泉水流动,感受到了灵魂再一次来到了这具身体里。

假的,都是假的,我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笑得整张脸上狼狈不堪,笑得腹痛难忍浑身虚脱,笑得狂锤床板形如癫狂。

护工被我突然的狂笑吓到了,屁滚尿流地去请医生。

我想着老干部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跟老干部重新联络上,我不知道,我就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个23岁的女人,很古板的女人,会要求我一字一句纠正我都英语试卷,很冷漠的女人,会一连很多天都不曾留下过半分痕迹。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个很暖心的女人,她的暖就像冰川下的暖流,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淡淡的温柔却总是让我很受用。

窗外风声大作,雷声轰鸣,闪电劈开了一个缺口,缺口里透出一点光,短暂地停留在漆黑的房间里,转瞬即逝的一道白。

我总想着来日方长,可眼下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有来日,往前是看不清的未来,往后是熟悉的房间,消毒水的味道,惨白的灯光和一扇永远紧锁的房门和玻璃窗。

赌徒是可恨的吗?我不知道,或许可恨的不是赌徒,而是孤注一掷后仍旧失败的结果吧。所以不要轻易梭哈,万一呢,你输了,血本无归,你就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亡命赌徒。

你要是赢了,谁会在意你是不是赌徒呢?嗯?如果山穷水尽,为什么不赌?

我一定要赢下这一局,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我才是!

我悄悄停了药,却被人抓起来强行喂下去。我知道会是这样子,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他们要同化我,要我变成一个如同他们那样的机器人。

我挣扎,脖子被人扎了一针,我感受着微凉的液体注射进我的身体,我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瘫在地上,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灯光惨白,木质地板很冷,一道影子覆盖了我,飘下来一句很冷淡的话:“带徐小姐下去,她的病情加重了,必须加强用药!你!让郝医生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

逃脱之路愈发艰难,我被捆在病床里,被药物麻痹,被一成不变的白墙麻木。

一动也不能动的生活里,我又开始怀疑老干部的存在,那个白衬衫灰西裤,戴着半框眼镜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那个冷淡又色气的女人,那个铁制密码盒,一切的一切真的存在过吗?

为什么我越来越记不清纸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呢?

好多好多东西在我眼前,我却仿佛被抽离出去了,剩下一具空壳子,干瘪得像蝉蜕。

十一

我每日每夜都感觉漂浮在海面上,不能说话,因为没有人会跟我说,不能动弹,因为我被强制管起来了,孤独如山崩地裂,如滔天海啸,如灼灼日光,时时刻刻都在突袭我,扑倒我,鞭笞我。

我总是会很容易感觉到疲劳,但每次我想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故意的“意外”。

他们故意的,我时常觉得四周充斥着凝视,可能天花板之上,白墙之后,玻璃窗的另一边,冥冥之中,真与假界限模糊。

我的意志力渐渐瓦解,如同庭前春雪,只要他们一试探就会发现我早就土崩瓦解了。

可我想要迫切逃离的渴望却似草里东瓜,在暗中一点点结果长大。我慢慢闭上眼,学着不理会外界的吵闹,学会睡觉。

十二

我安分了很久,久到他们觉得很有疗效,于是决定解除对我的严加看管,我又恢复了自由身,当然,只是相对而言的自由,我的活动范围仅仅局限于病房内,已经很不错了。

病房里面突然多出了个花盆,准确来说,是他们认为我需要绿植,说绿植可以镇定患者的情绪。

我无意间一瞥,瞄见了一张叠好的小纸块,我有预感,这是老干部的纸条。

我又很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毕竟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老干部了,久到我都忘了,今年我19岁。

我19岁了,困在病房里,病房里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有无尽的白像九尺深雪一般掩埋了我。

我犹豫很久后,还是选择鼓起勇气拿起那一张纸条,一点一点展开,感受着粗糙的纸张划过指尖的触感,我怀念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一瞬间拉回到了我17岁。

彼时骄阳、蓝天、白云、绿树,时不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清风,树影摇曳,一个人穿着蓝白宽松校服,另一个人穿着米白西装外套。

十三

运动鞋慢慢靠近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脚步里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怯,高跟鞋鞋尖突然调转过来,运动鞋受惊,慌忙调转,高跟鞋步步紧逼,一只高跟鞋强势入侵了运动鞋鞋间的空隙。

树叶迎着光肆意生长,树下的两人又装作无事发生。

我情不自禁伸手摸上我的唇,开始怀疑这段突然闯进脑海里的记忆,我貌似见过老干部?

我见过吗?我不知道,如果见过,我应该能回想起来她的模样,可我只记得那个米白色的外套,连她的脸,她的身材,甚至连她的味道我都不曾记住过。

纸被展开,上面白纸黑字,依旧是熟悉的字迹,苍劲飘逸的字,如同笔下生了风般:祝徐小晚19岁生日快乐。

老干部!你在哪儿?!你不知道我一个人等你等了很久,你为什么会选择离我而去呢?

我一个人捏着字条,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这是喜悦的眼泪,这张字条证明了我长久地坚持不是无用功,我现在的心情如同连日行走沙漠的旅人看见了水,连日蹒跚寒风的归人听见了犬吠,是久旱逢甘霖,是喜极而泣。

可是最后,我还是输了,输了个彻底。

十四

我捏着纸条,擦干净眼泪,决心一定要找到一条出路,我要回去,回到老干部那边去。

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念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脑子里飞快想着各种办法。

怎么回去,怎么逃离,弱点在哪儿,BUG在哪儿,什么方法,怎么操作……一瞬间成千上万个问题蜂拥而入,我一时间慌乱无措。

我仔细回想这周遭的一切,从头到尾,一切的一切要先从窗外的蓝蝶开始,蓝蝶的出现让这个世界出现了卡顿,后面的禁锢加上加强用药,更像是为了消除了这个BUG带来的影响,而这个BUG的存在,这是让这个世界崩坏的关键所在!

只有先把这个世界崩坏了,我才可以思考怎么回去,先逃出牢笼,此后天地自然大,哪里都是归途。

可是蓝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我又该怎么才能触发这个BUG?

我又把目光放在了房间内唯一一盆绿植上。

十五

他们既然要同化我,必然要去除掉一切其他的东西,可是纸条是在他们送来的绿植里面发现的。

BUG?难道这盆绿植就是关键所在?

我连忙起身,冲到绿植旁边,仔细察看这盆绿植,每一片叶子都仔细翻看过,并没有什么东西。

难道思路错了?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有人进来给我送饭了,我来不及接着查看,草草用过餐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对策。

绿植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纸条又确实出现在里面了,难道是我操作不当?

太阳落下去了,黑幕升起,房间里时钟咔嚓咔嚓地在走,我摸黑翻身下床,来到绿植旁边,绿植的土壤里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动。一缕蓝色的幽光冲破泥土,一双翅膀抖擞,迎着黑暗展开,竟然是蓝底黑边的蝴蝶!

老干部来了,她来救我了,不过我还是要先想办法加强这个BUG,把逃生之路安排得稳妥些。

绿植与蝴蝶……要不试一试这个吧!

十六

我端起病床前的水,试探性地浇水,绿植突然抽叶吐蕊,顷刻间开出一串白色铃兰花,蓝蝶飞到铃兰花上,开始访花取食,翅膀时不时扇动几下,蓝色幽光更盛。

蓝色幽光的边缘,空间被消融,剩下一片深邃的黑,黑里溢出淡淡的蓝色荧光,如同月光下的水中藻荇,迷离又梦幻。

一切仿佛停止了,我看着白墙上的时钟停止了走动。一瞬间,蓝色幽光突然猛增,幽光所到之处寸寸化为乌有,房间里出现了一个洞,洞里别有一番天地,好似银河倒悬天际,又如银屑洒满黑水上,亮光闪闪,如梦似幻。

我盯着这个洞口瞧,愣神,一时间觉得一切恍然似梦。到底该不该走?

咔嚓咔嚓声又出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来到房门前,紧接着又是一阵撞击声,房门被破开,一群白大褂出现,朝我扑来。

“还不快走!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徐小晚!”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洞内传出来。

我收起我的犹豫,捏紧拳头,毅然决然冲进一片无垠的黑色里。

呵,早该结束了,我可不想跟你们一样留在这里成为程序里的一部分。

十七

我原以为数据通道会很长,没成想我冲进去的一瞬间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徐小晚!你没事吧?”很不巧,我十分幸运地被埋进了一个香软的怀抱里,出于本性,我不仅抱住了她,还悄悄地用脸蹭了一下。

“嗯,我没事的,老干部。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呢!”

可能是我一不小心蹭到了什么,老干部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然后马上推开我,脸转向一边,撇下一句话:“你没事就好,徐小晚。”

我觉得有点好笑,老干部就是老干部,自己耳根都红透了,“沈总,你不觉得你很不会撒谎吗?”

说完,我从游戏舱里爬出来,又走到沈溪身旁,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呵气如兰,轻声说:“好溪溪,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嘛。晚上我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沈溪一听见这话,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我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了。

闷骚怪一个,也怪可爱的。

十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测试我司的新产品,现在的人对于娱乐方式的追求越来越精细化,涵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于是我司特地推出一款产品,主打亲身体验,将玩家的身体各项数据传输到云上,然后采用神经元外连接的方式将玩家的意识上传到云上。

不过为了玩家的体验考虑,我司支持身体数据的修改,支持各项场景建模的搭载,满足玩家的游玩需求。

本游戏总共耗费时间共计3小时,祝您游玩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来自作者的一些絮絮叨叨:本文写得很快,昨天晚上的灵感,今天完成,还是很热乎的。

故事还可以继续进行下去,原本定的主题是,浮生黄粱枕一梦,长梦三千有时觉。

不过再写下去就不礼貌了,就成了悲剧了。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我边写边编的,胡编乱造,也不知道写得咋样,毕竟真的很匆忙。

想继续看后文的朋友可以留个言呐,我明天可以接着写下去的。

好啦,废话不多说啦,大家早点休息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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