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搬离老房子已有十年。
老房在江边附近,俄罗斯一条街的上面。那时的楼房和现在颇为不同,大多每家都会有个属于自己的小仓库。仓库不大,只能放些家里不常用的杂物与时代不相符的记忆,多被用来放自行车的居多,故而外公那一代的喜欢把它叫做车棚。
车棚位于老房子的楼下十来米的地方,我家的位于几个小仓库拼凑起来,而自由形成的小巷子倒数第二间。
车棚被一把用了许久而锈迹斑斑的中国铁牛锁尘封。幼时最高兴的莫过于拉着外公,一起去车棚里面“冒险”。
打开老锁,车棚不是很大,只有几张柜子和些许圆凳。由于家里人很少光临这个地方,灰尘是所有宝贝的外衣。
褪去外衣,最入眼的是小时候和外公一起去江边骑车的座驾,尽管车小价薄,却是小时候自行车界的“别摸我”。车主体为蓝白色,在车粱上画着风靡一时的蓝猫淘气三千问,辅助轮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嚓嚓”的声音盖过左侧把手的车铃。骑的倦了,右脚从座位后面跨过主梁,学着父亲的样子像飞机降落滑行一样溜着别摸我。
车棚里最受欢迎的是由父亲一手制作的雪橇,雪橇不大,但做工很精细,在坐的那一侧,我还贴上了最喜欢的七龙珠贴纸。外公是最先拉着我去玩的,一圈一圈的绕冰场。外公戴着黑色手套,在前面用手牵着绳子背着双手,偶尔用力拽一下雪橇还会快速滑行几米,我拿着小皮鞭在空中打着响哨。
后来外公年纪大了,雪橇旧了。
车棚都配有一个几米深的地窖,是用来储放蔬菜的,那里是我小时候最害怕,也最好奇的地方。我去拿雪橇无时不刻的斜着眼睛紧盯地窖入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可能父母也看出来端倪,会在我不听话时说一些“再不听话把你扔进地窖里面,让地窖里的巫婆把你捉去。”随之,我吵闹的哭声会渐渐减弱。
久而久之,地窖让我变得迷信起来。每到天明,睡眼惺忪的回忆有没有地窖,通过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来预判一天是好是坏。明知真假,却依然而辨;山中有虎,莫畏真性。
几年前我去俄罗斯一条街买东西,心存旧念,随意的走走。老房子还在,车棚已经被运动器械替代。时代轮转,属于90后的记忆依然留在记忆里,但永远留在记忆里。
此时夜幕四合,星斗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