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云青嶂红尘外,明月芦花法界中。”明月芦花,这个词一直在心里回荡……
和芦花庵的结缘,开始于“等待”。早在上大一的时候就想去芦花庵看看,那时候年纪小,接触佛法也很浅,还不敢一个人跑,一直等啊等,等到大三暑假,联系了认识的师兄,报名去庵里做义工,正好赶上了夏令营。
彼时耀意师父还是惟宽师兄。我独自一人从武汉坐了几个小时的大客车,到黄梅汽车站,转出租车,爬上蜿蜒的山路,到山门,打电话给“惟宽师兄”,他表示很惊讶:“这么早就到了?我现在不在庵里,在老祖寺,你等一下哈。”
中午的太阳晒在脸上,不知所措的在门外等待,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惟宽师兄”赶了回来,风风火火的把我领进庵里,东绕西绕,绕到了小茶室开会。路上我很小白的问他“这里面怎么像迷宫一样呀?”他回答:“你绕一个星期,就能绕明白的。”
那个夏天,悟引师父刚出家。
开会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悟引师父,又通过和“惟宽师兄”的聊天,知道了他也正在发心出家,我心下一震,顿时有一种天涯逢知己之感,那时候,我也早已确定了要走的路,只是还在等待完成学业,悟引师父和耀意师父读书早我一届,比我出家早,于是从那时起他们成为了我内心里想要默默追赶的人。
(二)
夏令营回去后不久,就听惟深说,“惟宽”已经去老祖寺准备出家了。后来十一,和同学去老祖寺,见到了“耀意师兄”,再后来,师兄现了僧相,成了“耀意师父”。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得空就往老祖寺跑,在师父的影响下,还带起了越来越多的同学们。师父正式剃度那天,我们上山观礼,站在大殿里,刚唱起炉香赞,我便忍不住流泪,心里问:“啥时候才能轮上我啊?”
最初耀意师父做公众号,让我给画一些简单的小插图,那时候就觉得师父好厉害,好有号召力,虽然我性子总是慢吞吞的,却为能有一帮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这样子护持师父、共同发心做事而感到无比开心。放假时,帮师父组织去老祖寺的活动,寺里做手帐本,帮忙写字画画……也正是因为给手帐本画插图的缘起,于是有了后来的毕业创作。
彼时耀意师父知道我也发心出家,就准备让我毕业后先在老祖寺发心做常住居士,等到出家就去芦花庵,然而答辩一结束,出家缘熟,我跑上五台山直接落了发,没来得及回老祖寺给当家师父告假。直到现在,小叶菩萨还在感叹我怎么一下子就出家了。
(三)
出家近一年,几乎一直处于断联状态,心心念念,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这次行脚有因缘经过黄梅,以为回老祖寺和芦花庵就可以见到耀意师父和悟引师父了,一上网才知道两位师父都去广东受大戒了。及至芦花庵挂单,想拜见用师父,又被告知师父刚出去,当下顿觉失落沮丧。然而佛菩萨慈悲护念,去库房领被罩时,竟在楼道撞见刚好从外面回来的用师父,赶忙上前顶礼,师父问了一下情况,得知了我们的行脚之事,让我们一行人上小茶室,给我们讲了庵里年前行脚朝九华山的殊胜经历。次日早上离开芦花庵,拜别毗卢塔,跪在塔前默默发了愿。行程继续,下一站,老祖寺……
回老祖寺,一迈进山门,就觉得像回家了,走到伽蓝殿外,碰到圣清师父,圣清师父看着我,高兴地说道:“终于出家了啊!好啊!”然后远远一见到师父,连忙磕下头,转身忍不住泪流满面,出家前的皈依师父和做居士待过最久的道场……顿时回忆涌上心头。
走过熟悉的路,见到熟悉的人,听着师父熟悉的口音为我们慈悲开示,师父说,在一个道场,不能住得越久,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应该越住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不能贡高我慢,我慢一起,就不可能进步了。师父叮嘱我们一定要好好跟着法师学习,一定要听话,依教奉行……开示结束后,小叶菩萨带我们爬千佛山,拜祖师塔。故地重游,一路叙旧,感受早已不同。
次日告假,供养了师父一箱大悲甘露水,下山路上,忽然收到小叶菩萨发来的微信,是她相赠一诗:
“五台行續虛公志,紫雲山中送故知。
淚化甘露大悲水,丈夫大願天人師。
南無清淨法身毗盧遮那佛!
耀琦恭送果文法師”
晚上将诗作抄录于《净慧法语》的扉页,这本老和尚的法语,也是小叶菩萨结缘与我。路还在继续,而老祖与芦花,一直在我的心里,就像故乡的明月,永远散发着清清淡淡的光芒。